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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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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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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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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눈,코,입(EYES,NOSE,LIPS) - TAEYANG


喝酒短篇。

聽的是太陽和一個女生合唱的版本

TAEYANG - '눈,코,입(EYES,NOSE,LIPS)' 0424 Fantastic Duo

她真的應該出唱片啊,超棒的。

 

 





 

        「……都收拾好了?」

 

        妳問,視線對著門邊那只滿滿當當的行李袋。

 

        但只有那袋而已。

 

        如果想要搬家的話,照理說不僅僅是這樣的,會有更多、更多東西需要收拾,不只是一袋裝滿零件與衣物的行李袋。她應該還有更多東西需要裝進去,譬如那些毫無意義的相框,或者牙刷、毛巾、馬克杯、沒用完的咖啡豆,或者,更多的一些什麼。

 

        「是啊,全收拾好了。」

 

        她從廚房裡走出來,一派輕鬆地拎著吐司。哦,她可能餓了。

 

        向來盈滿溫軟的淺棕眼眸裡此刻也同於以往,妳無法從中覓著半絲悲傷與憂愁,那裡仍如當年初見般明亮開朗,感覺不到分毫離別前奏,但事實是她要走了,並非到某個國家去執行任務那樣短暫離開,她是真的要走了。

 

        抱著吐司的她站到門前,微傾著頭與妳相望。

 

        她說她把牛排留給妳了,還有一些蔬菜,以後妳都得自己買了。

 

        要注意飲食均衡啊。她又笑著說,對著佇立門前不知所措的妳。

 

        妳低頭盯著腳尖,感覺世界正在變形,如同過熱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但從背脊尾端竄上的卻是全然相異的冷。妳望著她,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抹了黑色,她依舊穿著緊身黑褲和質地柔軟的襯衫,外頭套著永遠不變的黑色皮衣。她始終美得不可思議。

 

        「我……送妳到外頭。」

 

        好半晌,妳終於能夠開口,但她搖搖頭。

 

        還是那樣溫柔,妳不禁想,即使到了此刻依然沒能改變。就像被揍過幾百次也不會變形的臉頰,像挺得高傲的鼻梁,和那雙過大而楚楚無辜的眼。妳與她相識就要十年了,它們卻都未曾改變,就如她一般,就如妳一般。

 

        究竟妳們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是哪一天、哪個時刻,那日晴朗亦或充滿陰霾,說真的,妳已經不再記得,一切都那樣自然,就是發生了,於是妳接受自己房裡有了另一個人的生活用品,接受床上有了一份幾不可感的重量,接受鞋櫃裡逐漸塞滿各式各樣的奇妙鞋種。

 

        冰箱上層不再只堆滿武器彈匣,下層更多了一些健康食品與藥品,至於洗碗槽?那裡有著一些印著可愛圖案的碗和咖啡渣,夜裡電台總在放送德州的本地音樂。有一天妳搬家了,在那裡迎接的是她與寬敞景色,她說一切都沒有不同,只是換個地方。妳理所當然地接受了。

 

        習慣很可怕。

 

        被改變習慣後的習慣更可怕。

 

        或許是妳已經習慣在早晨被磨豆聲響與咖啡香氣喚醒,也習慣偶爾突發奇想要做些特別早餐的她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模樣;妳習慣從她手中接過鍋柄時感受到的餘溫,同樣習慣在沙發上多了隻窩著沉睡的貓,在電腦螢幕的閃光裡把掛在邊緣的手收好,為她蓋上幾件毯子。


        習慣著床上安靜依偎的熱度,還有掌心相握傳來的安定情感。

 

        有時,沐浴在晨光下的她會和妳說早安,懶洋洋地靠在陽台邊,把早已準備好的咖啡遞給妳。她不喜歡在裡頭加糖或牛奶,就像喜歡吃生菜一樣,所有東西都要原味,可妳的總是加好了,分毫不差。她知道太多。所以妳會接過,然後在她身邊懶洋洋地看太陽升到天頂。


        「沒事的,Sameen。」

 

        「……我想也是。」

 

        反正妳什麼都感覺不到。

 

        即使在為她洗了幾年衣服以後。她出乎意料地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活白癡,在洗衣精泡沫溢到客廳的那第一次開始,妳就決定看著衣物交織旋轉這事只能讓自己來,不管是妳的或她的,因為洗衣服比清理客廳簡單多了。

 

        衣物上,無論是血跡或破損妳都能修復,妳天生擅長這個,能夠將所有事物完美回歸原狀,就像在人體上進行手術一般,妳總能做到最好……但醫院最終拒絕了妳,以妳的天生缺失為由……那時妳很憤怒,也很無力,就像現在。

 

        妳對她,總能做到最好。

 

        但現在,曾經說過愛與歸屬的她,拒絕了妳。

 

        ……她要離開了。

 

        妳的人生裡這不是第一次,但是最能擾亂情緒的一次。妳開始想,她離開後有誰會照顧她,有誰會在深夜窩在沙發上看著無趣電影等她回家,甚至在疲憊難堪的任務後也做上一頓豐盛晚餐,只為了等到鑰匙轉動聲響。

 

        如果不是妳,還有誰能無時無刻待命,不管何時被喚醒也都認命,只為縫合那些粗心大意、不管不顧造成的慘烈傷口?有誰可以軟磨硬逼著讓她吃下那些肉排與牛奶?又有誰可以抓著她的衣角,要她小心一點而她真的能聽進去?有誰……能夠照顧好她?

 

        「以後……要注意一點,我可不想妳太早死。」

 

        「這才是我要說的。」

 

        妳反駁道,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

 

        看吧,它讓妳一路失去那麼多,即使妳並不真的為那些感到惋惜,但那終究是失去,而現在,妳終於能夠擁有一個人,妳習慣了,但……妳天生的缺失讓妳無法回應她傾瀉而落的龐大愛情,於是她疲倦了,想要走了,妳能說什麼?

 

        妳不是愛她,妳只是比較喜歡她,只是習慣了她安靜的傾聽與存在。

 

        妳根本無法愛她,妳知道,她也知道。

 

        「好了,那就這樣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囉。」

 

        她說,語調是永不變更的快活,打開了門。

 

        門外晴空映入的光線霎時刺痛了妳的眼,妳別過頭,卻在靜默中想著,自己是否曾經阻止過她,是否在昨夜背對著她、聽她說出那些積累了數年的深沉疲倦時做出了什麼反應。沒有。妳知道,清楚明白,所以她要走了。

 

        妳不會因此困擾。妳知道。妳沒有感情,只有習慣。

 

        妳只是預知了她離開後自己會有多不習慣。

 

        ……可是、是啊,妳應該讓她走,讓她去尋找一個能夠回應愛情的人──那個人將包容她的一切,不會對她在生活上的跌跌撞撞多置一詞,會為她張羅她喜歡的所有,不去逼迫她該做什麼、該吃什麼,每個夜晚與她相擁,說一句晚安,說一句我愛妳。

 

        那才值得她,值得一個擁有太多情感的她。

 

        「Root。」

 

        妳呼喚她,然後閉著嘴,喉頭黏膜張開閉闔,妳不知道該祝她幸福或是什麼的。事實上妳有點想吐。都是昨夜過量的威士忌害的。但她從不對妳濫用酒精這事置喙。妳不知道還有誰會這麼寬容,事實上她對妳的一切都很寬容。

 

        「怎麼了?」

 

        就像她這問句一樣。一直以來她給人的感覺就像個不管世俗價值、只要自己愉快的神經病,可妳知道,妳知道始終都掙扎著想走回正軌的她,心底藏著多少溫柔多少愛情,因為她把那些全給了妳,所以妳知道──所以妳知道,當自己徹夜未歸、負傷回家,可能斷了隻腳或折了隻手,她對妳有多麼寬容。

 

        多年來,她從不責備,只用挑起的眉與幾聲嘆息把疼痛解釋,為妳的傷口消毒、包紮甚至縫合,她從不責備。白熾燈光下,她的神情總是專注無二,動作謹慎仔細,而妳總是能從她的眼底讀出一份自己永遠無法做出反饋的真切情感。

 

        ──愛情。

 

        「我不……」

 

        這是那麼少數的幾個片刻,妳憎恨起自己的天生缺陷──妳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正常地去愛一個人,甚至不能讓愛從心底升起。這可能不是妳的錯,但妳仍如此感覺,因為這剝奪了妳太多,如今,就連妳唯一感覺重要的都要剝奪。

 

        妳大可以說謊,妳可以在很久以前就說出我愛妳三個字。

 

        但這是謊言,而妳不想對她說謊。

 

        可是此刻,她就要永遠離去的此刻,妳竟不知道是否當初自己這樣做就好了──妳會對她說愛,說那些甜膩得噁心的甜言蜜語,讓她感覺自己被真誠愛著,然後,就能留下那個已在妳人生中遺留太多痕跡的她。

 

        「嘿,別把這當成永別,妳還能找到我的。」

 

        她說,但妳明白這就是永別,因為她再不會回頭。

 

        她是怎樣的人,妳再明白不過。

 

        即使在凍結空氣中,門外陽光也越顯熾豔,她提起行李袋往門外走出一步,留著徹底漆黑的背影給妳。而這一瞬間,所有、所有她曾給予的溫柔、微笑、憂傷與堅定都浮上腦海,它們如同毒藥刺得妳難耐無比幾近崩潰。

 

        Sameen Shaw可以沒有Root而獨存於世。

 

        但為什麼要?為什麼Root不能從她愛的人身上得到應得的,為什麼Sameen Shaw不能給予愛她的人應得的一切?妳本該給的,妳本該可以給的,妳只是害怕、只是恐懼,但這一切比起就在眼前的事實又算什麼──

 

        於是妳伸出手。


        她頓上片刻,回身,那雙溫柔眼底終於劃上憂傷。

 

        而妳,終於感覺眼眶溫熱,攥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妳想留下她,妳知道她想被留下。


        「別走。」


        妳還不能完全探知愛的面貌。


        「為什麼?Sameen,妳已經……」


        但她回過身來望著妳的臉困惑並且美麗,就像妳一直以來熟悉的那樣,聰穎、強大、不可方物,卻有著世上最乾淨純粹的情感。一直以來妳都知道,只是在時間流轉中忽視了,以為她會就這麼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然而不是,然而妳想告訴她,妳剛知曉了的愛的一面。


        妳想要她留下。不只因為習慣或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


        「我需要妳,今天、以後,永遠。」


        無論是愛,無論習慣,無論如何,妳就只是想要她在自己身邊。


        「所以,別走。」


        僅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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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種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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