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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oting SH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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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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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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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 警告:接續五季終後 / 正劇向 / 超大型OOC一如往常

※ 不是警告:一切都挺過頭的好像(其實應該放在警告?)


各位好久不見啊Q___Q

前陣子因為考試沒怎麼寫,腦袋負荷過重考完還一堆事搞得什麼感覺都跑光光

於是一個坑還沒寫完又開一個,磨到現在才這一篇OTL


BGM:We Don't Talk Anymore - Charlie Puth feat. Selena Gomez


"I overdosed."

"Now I can't get you out of my brain."








【 Never Changes 】







        Shaw覺得這一切都不對了。

 

        Root覺得這一切早在起始就是錯誤。

 

 

 

///




        分離在The Machine重新上線後第十三天的早晨悄然來臨。

 

        日本,東京都內某間小小的、兩房一廳的屋內,耀眼陽光穿進未關窗戶大剌剌灑了滿地金黃,身處其中,分明和緩的溫度卻曬得Shaw有點痛,於是裝著沙拉和咖啡的袋子從她手中掉落,而咖啡發出細微聲響後,倒下,浸透紙袋染出一室苦澀香氣。

 

        自從來到這裡後,五天以來Shaw都記得避過的那塊有些老舊、踩上時會稍稍陷落的木質地板此刻正吱嘎作響,但她並未發覺,只是繼續站在那片溫熱的光亮裡頭,視線鎖住不遠處坐在床上倚著牆壁的女人。

 

        床邊撤換過一次的儀器是全新的,完整得沒有任何一絲刮痕。它們透過管線監視著那個女人的身體狀況是否安好,而她透過那些儀器監視著自己是否仍有留下的必要,又或者需要像上一批出問題的儀器般被扔棄,她看著、看著,抬腳向前邁步時聽見地板跟著昇起的刺耳聲響。

 

        「很痛嗎?」走到床邊的她雙手插在口袋裡,低頭看著床單一角。

 

        「……我不知道……事情、妳不該──我們不該是這樣的……」

 

        「需要我留下嗎?」

 

        冗長沉默後,Shaw對安靜回應頷首,回頭到廚房拿抹布踱到邊緣已有些乾涸的咖啡前方將其拭去,慢慢地、仔細地,不放過任何縫隙,像深怕毀了這片本身品質就不甚良好的木質地板,像任何一滴滲入的黑色液體都會侵蝕它直至整棟公寓轟然倒塌。她用比平常還多的時間擦拭地板,來回清洗了兩次抹布,讓它不受一點影響仍是原本顏色,最後把紙袋與咖啡丟進垃圾桶,再把沙拉擺到餐桌上。

 

        手掌滑過掛在餐桌椅背上的皮衣,Shaw環視室內一圈,再一次,彷彿在找下一件能夠讓她花費時間和氣力靜靜擦拭的物品,但是沒有,屬於這間房子的一切都很好,乾淨整齊得一如她從未來過亦無需存在,於是,她將鑰匙擺到沙拉旁邊。始終擱在客廳的行李箱發出喀的一聲,是她拉出拖桿後固定的聲響,短短的,不留多餘蕩漾。

 

        ──快點好起來──

 

        她沒說出口,也沒再回頭,只是頓了會兒,像捨不得再傷害那片地板似地,用僅剩氣力將行李箱提離地面,走向門口。指尖在門把上停留片刻,又一個片刻過去,她終究推開門跨過那道短短數日內就絆了她數次的低檻。

 

        門外長廊沒有陽光,那點屬於自然的溫暖全被廊簷隔絕在外,她輕輕關上門。

 

        最終將那個茫然望著前方的女人獨自留在房裡。




///

 

 

 

        The Machine重新上線的一天前,東京天氣異常晴朗。

 

        那是一間相當寬敞的病房,剛重新粉刷不久的四面牆壁乾淨潔白,裡頭各式生活設備一應俱全,但能夠容納四到六人的空間此刻只有Root獨自一人。身周圍繞著冰冷儀器以及點滴,卻並沒有將她的臉色襯得好些,依然蒼白一如幾近失去氣息那日。

 

        視線在久違醒覺的恍惚中模糊朦朧,她使勁眨眨眼,試圖讓意識更清楚些,而難以抗拒的沉重將她緊密包裹,連想抬起手臂都成了無法達成的目標。覆在臉上的氧氣罩濕潤溫暖得令人難受,插在臂上與心口的管線傳輸著未知液體,或許身邊只有儀器的滴答響聲能夠隱晦告知她仍活著的事實。

 

        在轉頭之間環視室內一圈,她猜測自己昏迷已久,否則頸部不會僵硬得如同上滿厚重石膏,不會連轉頭都疼得如此艱難。指尖緩慢摸索著一路自軟墊攀上床邊矮桿再勾住旁邊矮櫃一角,她屏住氣息將力氣集中在手上,只是想拿到小小的遙控器,手臂卻在握住它時突然脫力垂下,連帶把它甩落地面。

 

        塑膠硬殼打在地上的聲音在僅有單調儀器聲響的房裡格外響亮,不知怎地,她突然就笑了出來,許是刺激到身體某個部份,接著便被哽在喉間的強烈刺癢感受反噬,她猛力咳著,接著發現自己眼角掉出幾滴淚,不由得又笑了。

 

        眼角瞥見幾張關於病床的使用說明,不屬於西方形式的字體使她瞬間明瞭自己身在何方。但這說明毫無作用,因為她幾乎動彈不得,也不可能有人特地前來遙遠的東方國家找她,而且、或許,她只剩自己一個人了。想著,她闔上雙眼,任疲憊將意識帶往遙遠彼方。

 

        那時Root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所以,數日後再次睜開雙眼時,只在混沌中透過氣味與身形確認視線前方正俯身為她將薄被蓋好的人是Shaw,接著便衝動地將她緊緊擁住。那是反射動作,她在心底為自己辯解,並非因為恐懼、孤單或者寂寞,只是任何人都會這麼做。

 

        意識在擁抱中逐漸清明,她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習慣的情形沒有發生。按往例,這種時候都該被稍帶厭惡地推開,但出乎意料地,那個瞬間僵住了的女人僅是任她抱著,更在片刻之後輕輕將她摟進溫熱懷裡。

 

        「妳比外頭的風還冷。」

 

        Shaw低聲嘟嚷著卻沒放開手,她則縱容自己沉溺於久違且罕見的舒緩安適裡。

 

        第一天,Root愉快地在每一次短暫的清醒時間中看著除了為她奔波外就只會坐在沙發上盯著雜誌與電視的Shaw;第二天,Root在Shaw詭譎異常的堅持下讓她餵食中餐,但拒絕了晚餐;第三天,Shaw在重新練習走路的Root身旁亦步亦趨,雙手不時在伸出與收回間反覆,而眼神似正看著一件極度脆弱、易碎的藝術品。

 

        第四天,Shaw向Root傳達她已經可以出院,住所也找好了的訊息。

 

        「是『她』跟妳說的?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她』也該找我說說話的。」

 

        聽到The Machine依舊安好存在的消息,起初Root相當興奮,隨之而來的是安心,這畢竟是Shaw帶來的第一條關於紐約的訊息,也代表至少美國沒有在Samaritan手中淪陷毀滅,這一切聽起來都比想像來得美好。

 

        「……我要她暫時讓妳休息,至少得到完全康復為止。」搖搖頭,正專注於削蘋果的Shaw頓了會後如此回應。Root則望向她手上兩塊創絆貼悄悄微笑,因為拿得了槍枝與手術刀的手竟對削蘋果這事沒辦法,確實有些可愛。「再說,妳現在這樣子還想去哪?這段時間都是其他人的事。」

 

        「妳是說Harold和John還好好的?」

 

        一聽到「其他人」便欣慰地綻出燦爛笑容,Root激動得坐起身來直望著Shaw,後者卻神情平靜地盯著蘋果與那圈垂落的蘋果皮一吋一吋仔細地削,僅是低低說了句「我不知道」。

 

        怔了會兒後瞬間無力地癱回床上,Root抿著唇,將視線轉到前方電視螢幕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麼,說到底那場以寡敵眾的戰爭本就不可能讓所有人全身而退,能夠活著躺在這裡還有Shaw陪伴的她已經足夠幸運,再多的希望都是無謂。

 

        當日下午便將出院手續辦理完畢,一時尚難以自由行動的Root上下車全由Shaw抱著,連到了公寓也堅持要先自己把行李運上樓再回頭帶她上去。Root在車旁仰頭,以手掌遮去刺目陽光,靜靜看著三樓的某扇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很快,Shaw出現在Root眼前,毫無預警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當她說只要推著輪椅上去就行了時,抱著她的她說這是棟沒有無障礙設施的老公寓便逕自走上,並完全忽略樓梯旁砌得平整的斜坡。

 

        當她們進到屋內,當Shaw將Root小心翼翼地擱到床上,當Root的雙手自Shaw僵硬的頸項上鬆開,她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Shaw。」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開口。

 

        「怎麼了?」

 

        Shaw回頭看她。或許就是那個瞬間。

 

        「……沒什麼,就是……謝謝?」

 

        ──她感覺自己那時就該真正死去。




///

 

 

 

        暴雨在The Machine重新上線後的第十五天以迅猛姿態落進東京,而Shaw於一棟公寓外頭靜靜佇立。

 

        公寓座落在東京中相對寧靜且安全的一區,周遭生活機能健全,附近多是文教設施,空氣很好,挺適合靜養。她認為The Machine這回總算是挑了個好地方,畢竟若跟以前在紐約的居所相較,大概都能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這場暴雨來得很急,本仍一片耀眼的藍天頃刻間便被陰霾壟罩,沒預料到這場雨便沒有帶傘的Shaw只得狼狽地站在隔壁公寓一處遮蔽物下頭,卻想著或許下了能掩去一切景色的暴雨也好,如此一來,若Root踏出門外亦無法看見她。

 

        如果自己再小心一點就好了。她想。如果當時不是在廊上與The Machine起了爭執,又恰好被Root聽見就好了。她想,眼見三樓某扇門的一角畫著弧形移向右側,便跟著藏進某處灰白角落,視線卻未離開原本所在。

 

        如果沒讓Root知道自己攬下未來所有本應屬於Root的責任,也許現在從那扇門內走出的人會是她。自嘲地彎起嘴角,Shaw依然凝視著那扇門,接著,些許模糊棕色出現在視線範圍,然後是那個女人帶著期望的雙眼──儘管在暴烈雨勢之中她仍知道是她──如同正搜尋著任何可能,卻於瞬間轉為黯然。

 

        那眼神讓她想念過去神出鬼沒的她,想念那些靈活狡黠的注視,想念那些令她在不知不覺間習慣的突兀碰觸,想念那些奇怪的綽號與黏膩口吻……也許她真的想念,也許沒有,但她總歸得確認Root是否安好,儘管那些過去都將不復存在。

 

        搬到這棟公寓後的五天裡,她們像兩匹失去語言能力更忘記如何與對方共處的困獸,繞著彼此打轉卻不知如何使對方感覺好些。然後Root發現她與The Machine的約定,於是Root沉默,於是Root在那個早晨望著她不存在的空間惶然失措地任淚水滑落,而她現在只能做一切自己能達成的事。

 

        靠在走廊牆壁上的Root忽而將頭轉向樓梯那側,她望著,Root與一個不知何時走上的黑髮女人相互擁抱,那個女人穿著屬於醫者的白色長袍,像是匆忙趕至,但仍與Root親暱地額碰著額細訴碎語。透過雜然烙下的雨點,她望著。

 

        也許是Root,也許是The Machine找的,總之這裡不需要她了。

 

        也是。她扯開笑,轉身踱步回到車上。

 

        畢竟這一生裡從沒有任何人真正需要過她。




///

 

 

 

        以一種全新且完整的姿態,復原後的Root在The Machine重新上線後的第三十天回到紐約,首先赴往地鐵站,然而在計畫中應恢復完整的站內卻已空無一物。

 

        那像是歸處被連根拔起的感受深刻沉重近乎累贅,她因此佇立於門口呆滯好一陣子,才前往街道漫無目的地步行。紐約比她所以為的來得更好,誤點車班、匆忙人群、冰冷表情……一切照常運作,結果,紐約沒有改變,只有他們變了。

 

        想著無論如何都該去找Shaw把事情說清楚,Root透過手段聯繫上The Machine,最終瞭解現況的她不做任何停歇便趕往全新據點──屬於Shaw與其助手的場所,Thornhill名下一棟商業大樓的地下十層。以筆記型電腦一一破解密碼,她卻在輸入第五道密碼時突然感到急迫煩躁,便要求「她」讓她直達該處。

 

        當The Machine第五次詢問她是否確定前往,她的拳頭重重砸進那些貼著複雜標籤的樓層按鈕,而後便被直接送到目的地去。

 

        當電梯門打開,Root就明白了The Machine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詢問自己。

 

        廣闊空間裡塞滿大小主機,但她能看見的目標只有一個。

 

        那理所當然是Shaw。她散著一向束得整齊的黑髮坐在電腦桌前,而在她腿上安坐的是一個將金髮盤成整齊髮髻的陌生女人。她倚在她身上輕吻著那副身軀,一點一滴,一手勾著她的頸項笑得甚是溫柔,而Shaw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神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望著她那樣專注深刻。

 

        頃刻間罩下的愕然僅僅維持到電梯門再度闔上之前,Root本以為自己或許要花上很久時間才能接受眼前景象,然而釋懷的速度比她想像得更快──所以Shaw懂得愛情是什麼了,也許,那很好,她看起來很美。Root想。

 

        終究沒有跨出電梯一步,發覺Shaw的視線轉移到自己所在處,她側過身將自己藏在角落,並於電梯門正闔上時反射地多按了幾次關門鈕。接著她回到大樓門口,稍作思考後連上控制系統切斷了地下十層的部份電源。

 

        也許時間從不留予人任何後悔的機會。

 

        但她還是得告訴Shaw,她回來了。




///

 

 

 

        The Machine在重新上線後的第十二天深夜與Shaw起了關於責任歸屬的爭執。

 

        那台機器說她需要Root回到紐約協助開啟權限以修復上線後發現的系統錯漏,因為離開美國的Harold Finch已不再關心這一切,因為她已無法掌握他的位置亦無法向其求助。而飛往日本前便與The Machine達成協議的Shaw自然提起這事,但耳機那端本應善解人意的機器卻一再提出各式理由及藉口。

 

        「夠了,妳知道Root現在是什麼樣子,不能再讓她多休養一陣子?」那些複雜得讓人不願聽懂的瑣碎語言流入耳裡,突然變得固執的機器使她氣得猛捶了下身後牆壁。「妳可以找很多人辦事,為什麼非得要她不可?妳根本──」

 

        「……我知道最了解妳的是她,但這些事不急,至少現在……還是妳想逼死她?」

 

        「沒得談,別聯絡她,這很難理解?她一旦聽到妳的聲音就會跟瘋了一樣想回紐約,可她需要足夠休息,她甚至連走路都走不好。」

 

        「協議就是協議,永遠有效,記得嗎?我們說好以後Root就永遠跟這些事無關,我會代替她──對,那會是她為妳做的最後一件事,就這樣。」對話終止,立刻摘下耳機塞進口袋,她回身將大門打開,卻見此時本應沉睡的Root拄著拐杖站在眼前。

 

        「妳……睡不著?」

 

        她艱難地擠出這句話,Root則神色茫然地搖頭。

 

        「我醒來了,發現妳不在,但聽到了妳的聲音。」看來明顯凸起的指節正在隱隱顫抖,Root抓著拐杖的手掌力道似乎放得更重了些。心跳頻率因突發事件加速,Shaw僅是低頭盯著格外蒼白的它們。「Sameen,妳跟『她』定下了什麼協議?妳要代替我做什麼?」

 

        「沒事,我得回去休息了,妳也是。」

 

        低聲說道,Shaw伸手想抓住Root的前臂將她帶回房裡,卻被側身閃過。

 

        「妳要代替我的位置,而我以後就與這一切無關?什麼時候為我決定的?」Root一手抓住Shaw的領口,那虛弱得後者能夠一把將其甩開,凌厲語氣中的失望則比這要強上許多。「真不敢相信妳會這麼做……或者該說『妳們』?我需要妳的解釋。」

 

        解釋?

 

        面無表情接近木然,Shaw偏頭看著面前顯然在壓抑怒氣的女人,看著略顯凌亂的棕色捲髮,看著眉心的重重皺褶與曾將自己無數次帶入夢境的深刻五官,看著如今瘦得幾乎不成人樣的體態,看著塗上滿滿疲倦的憔悴面容……她想起那道險些帶走Root的猙獰疤痕,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夠給出什麼冠冕堂皇的解釋。

 

        於是她驀地攫住她的手腕:「還不夠嗎?Root,那些、那些變裝遊戲,那些惡劣透頂的日子,那台天殺的……它們差點害死了妳,甚至我──所有人都以為妳真的死了!但妳還想回去?我比妳更需要解釋!」

 

        眼見纖細手腕在掌握下已然印出紅痕,加以陡然升高的音調與怒氣,使Shaw意識到自己方才失去了向來引以為傲的自我控制,便佯裝冷靜地將手鬆開並背到身後。她面前的女人則甩了甩手,吸氣聲竟大得令她感到害怕。

 

        「不需要妳來為我決定這些,這是我的選擇,以前是,未來也是。」

 

        Root平靜地說道,而Shaw彷彿看見鞋尖與鞋尖之間畫上了線。

 

        那是一把折出冷冽光芒的手術刀,它將她們一分為二。

 

        不知怎地,她想起那幾千次將自己榨取得幾近枯竭乾涸的混帳模擬,那些被無數針筒、藥劑以及威脅利誘包圍囚禁的日子,想起那張她無論在真實虛假中都永遠不願、不敢也不可能真正傷害的溫柔輪廓,最終在現實裡成了竭盡全力也沒能保住溫度的一塊冰冷石碑。

 

        ──但現在Root是活著的、會動的、有心跳的。僅僅為了這點,即使早已料到後果會是如此,她亦無法說服自己選擇給予Root選擇的權力。

 

        因為,Root怎麼會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麼過的?怎麼會知道一個過往從不被任何關係拘束的人是如何徬徨在破碎記憶與再無所依的空白之中?怎麼會知道她因為她的歸來第一次親自感受到過往只能從描述中理解的恐懼與不安?

 

        或許她仍保有將事情順利解決的能力,依舊擅長一切社交技巧,也還是那個理智與任務優先的前特工,但此刻面對著Root把自己徹底劃出線外的話語,她突然什麼都忘了。

 

        「我只是……想保護妳。」

 

        甚至在最為痛恨的軟弱之下如此誠實。

 

        「保護?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只是暫時無法順利行動,沒有少一條腿或是……」無可奈何裡揉入些許自嘲意味,Root說著卻被鯁住了似地閉口,片刻,她向後退去一步:「等等、Shaw……在妳眼中我是什麼樣子?以為我再也站不起來?有了心理陰影?現在僅僅是個需要妳保護的易碎品……是嗎?」

 

        「別曲解我的意思,我沒有那樣認為。」

 

        「……我一直希望那些感覺不是真的,但顯然……事實如此。」

 

        「Root,別再──」

 

        「是我讓妳變成這樣的,對嗎?如果妳要否認,就看著我這麼說。」

 

        違心反駁全堵在喉頭無法吐出,背後冷汗讓衣料一吋吋黏上身軀,Shaw的視線依舊牢牢釘在支撐著Root的枴杖上頭。半晌,她聽見Root的低沉笑聲,一度想要告訴Root別那樣笑,因為那乾澀苦悶得像再度失去的前奏,而她早已在上次的失去中用盡所有力氣,再也擔負不了第二次的重量。

 

        或許她會徹底垮掉,如同曾經要真正結束自己生命的那個瞬間,但這次沒有人會傳來一句足以使她留下的密語,沒有人能拯救她。

 

        可她開不了口,一如既往。

 

        「我去睡了,妳也……早點睡。」

 

        Shaw聽著Root說完話後便不甚俐落地轉身,腳步聲跟著拐杖擊打地面的聲響進入房裡,她在聽覺裡想像它們漸行漸遠的畫面,沒來由地感到諷刺。

 

        或許Root真的沒有心理陰影。她靠住走廊牆邊坐下,接著無聊地伸腳踩了踩自己被燈光拉得細長因而失去原本型態的漆黑圖塊。或許無論事態如何變化,最終,他們都無法保住重視的事物,更不可能過上只存在於想像藍圖中的生活。

 

        或許,再也無法回到正午陽光之下的是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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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傷又甜又有點可愛的一首歌

歌詞完全是兩個莫名其妙(?)或因誤會分手的人之後還沒完沒了地想對方然後又在自嘲嘛。

雖然一直說著我們不講話了不再愛彼此如同從前了,但根本都是違心之論吧ˊ___>ˋ

不然分了就分了,至少有邊會是乾淨俐落,哪有兩個人都想那麼多wwwwww


寫過之前的版本後

又在想510~513後的Shaw如果再見到其實沒死且還在復原階段的Root會怎麼想

畢竟已經經過那些模擬和最重視之人的死亡(假的都是假的,眼睛業障重啦)

感覺被放大後又保護欲過剩的Shaw會因此患上PTSD之類的症狀嗎要是真有了這毛病又會如何(ry

本來是覺得應該先揍她一拳說再裝死啊可惡但想想這樣對病人不太好wwwwwww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啦 :3

(Btw,有人知道怎麼刪標籤嗎=口=)


\ 下次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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