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file Photo
Shooting SHOOT
- - - - -
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 - - - -
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 - - - -
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BGM:Ride On Technology - Yoko Kanno (Ghost in the Shell)

           Run Rabbit Junk - Yoko Kanno (Ghost in the Shell)


OOC,AU,偽Cyberpunk,斷尾可能性99.99%。

世界觀與設定多數來自本劇、攻殼機動隊與Deus Ex。

我不喜歡纜車或摩天輪,但是有軌道的都能接受,例如雲霄飛車。


"You've makin' me mad enough, sir!"

"Boom, boom! You are done, sir."








【 Root 】 (6)







        Shaw決定飛艇是這世上最惹人厭的交通工具。

 

        這不能怪她,畢竟她來到上城後第一次進飛艇就是為了逃亡,還是被丟著摔進去的,隨後就來了把Root當風箏放事件──本來這也算不上大事,雖然當時風箏線是她的手……算了,反正只要活下來都可以不提,只是現在?

 

        現在她一樣為了逃命,一樣待在飛艇裡頭,雖然這回沒放風箏,但這位駕駛的技術真不知該說太好還是太不好了……各式上衝下俯不提,與建築和其它飛艇極近距離擦身而過也不提,偶爾還來幾下三百六十度大迴旋,導致把自己綁死在座位上的她開始懷疑自己坐的其實是雲霄飛車。

 

        唯一稱得上安慰的是這台飛艇搭載具光學匿蹤功能的強力導彈,在少數不必忙著轉圈的空檔中看後頭一兩架根本不知道算不算敵方的飛艇炸成碎片到處亂飛還算不錯。

 

        「妳說要帶我去安全的地方!」但當城市景象第十次徹底顛倒時她還是抓緊扶手吼了出來。

 

        她對戰神艾瑞斯發誓她這一生從未對任何交通工具過敏(下城像混亂地獄的地鐵除外,氣味過於可怕,不過搭一下還是沒問題的),職涯中所有夥伴都可以出來做見證(如果他們還活著),但現在──沒錯就是現在,她那顆世上最強壯的胃正在抽搐著咆哮,使盡全力表達想吐的意思。

 

        「是很安全,放心,我們再繞個幾圈就會到了。」

 

        再繞個幾圈!?

 

        Shaw忍不住對回頭這麼說的駕駛小姐露出咬牙切齒的虛偽笑臉──誰知道那個把她從酒吧中帶離並避開尋釁人士的神祕女人一上駕駛座就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她甚至有點懷念第一天認識Root的時候了。

 

        哦,別誤會,她純粹是覺得那時Root把手指插進她嘴裡的行為直接了當多了,至少Root沒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然後把她五花大綁掛到架上翻來覆去企圖讓她吐得亂七八糟。無論如何,現在她是真的快吐了。

 

        盡可能嚥下嘔吐衝動,「妳能不能別再做什麼該死的迴旋了?」全身緊繃的Shaw再次吼道,一時間不太確定是再隨著這飛艇繼續頭下腳上晃幾次好,還是乾脆解掉身上束縛扳開玻璃從幾千英尺高跳下去摔成肉醬得好。「該死的!不要再轉了!」

 

        唉,好像上城總是給她兩種選擇:生不如死或者直接去死。

 

        「抱歉啊,不知道妳抗暈眩能力這麼弱。」

 

        「妳遊戲玩太多了是不是!?」

 

        「噢、不是,這樣說吧,我的母親是空軍而我祖母是空軍還有我曾祖父母也是空軍,附帶一提他們全是拿過戰勳的菁英,所以這是……」

 

        聽見軍人這詞多少有點安慰,但Shaw滿腦子只想著如果這女人再早點出生,譬如上世紀吧,百分之百會成為世上最頂尖的雲霄飛車設計師。而且她還是很想直接撞破玻璃飛出去。

 

        「停!空軍世家是不錯,但妳有種就去跟那些義體化的傢伙提什麼狗屁血緣關係或者基因延續!我靠妳別再──」

 

        女人回頭瞥了眼面色蒼白的Shaw,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真的,妳能撐到現在值得讚賞,很多全身義體化的傢伙一下就吐成人乾了,不過我還是得繼續,」順手用力壓下操控桿,飛艇便直往地面衝去,接著又猛地拉升。Shaw的表情頓時從咬牙切齒變成齜牙咧嘴。「因為這架飛艇的出廠設定就是得這麼做才會隱形,妳知道,如果有人在追蹤,這會讓他們根本搞不懂路線。」

 

        聽到這些話,Shaw的腦裡有了一場大型爆炸。

 

        「不需要妳的讚賞!而且我不管什麼路線,讓我回去原本的地方!」

 

        都不曉得自己怎麼還有閒工夫看追蹤器,但她發現Root的定位點一動未動,自己卻已經離那裡百公里遠,訊號已微弱至極,這意味著如果要快速回到那棟房子附近,勢必也得藉著這台飛艇的力量,然而她真的不想繼續坐這玩意了,如果這女人不願意「正常地」載她回去她就想辦法徒步返回,反正跟行軍差不了多少。

 

        「不行,按照情報,那裡已經有軍方過去察看了,現在回去很危險。」女人聳了聳肩,無視周遭雲層導致的模糊視野,一個勁地向前衝,順便又翻了幾圈。「對了,我是Enright,可以叫我EN,妳呢?」

 

        深吸口氣,Shaw努力別讓自己翻白眼,所謂人在飛艇上不得不低頭:「嗨,EN妳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音調極度平板地唸完那串毫無意義的話,但她最終還是沒忍住翻了白眼。「妳都知道我是通緝犯了還需要問嗎?」

 

        「說得也是,好了,我們差不多可以進機棚了。」

 

        Shaw沉默三秒。雖然主要是因為她想吐。

 

        「……妳還有自己的機棚?真不是普通有錢。」

 

        「噢,沒人規定機棚只能用買的。」

 

        Shaw在急速下衝的飛艇裡摀住嘴想著這話還真似曾相識。

 

        ──這傢伙肯定跟Root很合得來。




///

 

 

 

        Root微笑著忍下第一百二十三次把身邊女人砸進牆裡的衝動。

 

        無論如何,Zoe Morgan都是她不想接觸對象排行榜第二名,僅僅次於Decima的現任執行長,原因相當簡單:這女人手腕高超,有著以人類而言聰穎靈活過頭的腦袋,如果要打個比方,就像是無數塊最新一代的處理器湊在一起還擅自超頻上到最高處理速度,而這種運行轉數配上犀利、尖銳並且堅定的性格?簡直就是全上城最難搞的傢伙。

 

        況且這傢伙手裡握著的人脈關係錯綜複雜到需要大概十台電腦才能在短時間內理出個清楚明瞭的關係圖……上回被擺了一道時她真的氣到這麼做過,不過只限於資訊所及,意味著暗處那些關係與資源都還不在裡頭。

 

        「我可以理解妳想找她的原因,但這似乎不值得我把位置供出來。」Morgan皺皺鼻子,審視手中那支要價不斐的昂貴紅酒,大概正在思考能把它轉送給誰。「畢竟那是Madeleine,整個上城都想排隊給她診療的最佳醫生。」

 

        「所以妳有她目前所在位置?」Root挑起眉,直白拒絕勒贖。

 

        「這倒沒有,不過聯絡方式還是有效的。」

 

        很好,看來Madeleine連給過她聯絡方式的事都跟Morgan說了。Root敲著酒杯,接著一氣將所有暗紅液體灌入口中:「好吧,說到聯絡方式,妳也知道有那玩意的只有妳跟我,相信Madi不會想知道她的中間人這麼對我。」

 

      「這瓶紅酒不錯,但妳沒有任何找她的理由,而誰知道是不是Madi拒絕妳的聯絡。」話鋒一轉,Morgan直接挑明她已識破Root先前的理由──自身機體需要重大維修。不過以她而言,這倒算是妥協──Root很明白的事是,如果這女人願意,就可以兜圈子說話直到三天後還說不完。「需要我重申她畢竟是誰嗎?對著活蹦亂跳的駭客小姐?」

 

        當銳利目光落到右肩,Root勾起嘴角:「Ms. Morgan得分,雖然我不認為這有多難察覺……現在妳一定明白我有更重要的事。」

 

        面對這種出類拔萃彷彿已經自行進化到下一世代的原生人類,有時真不知道該欣賞還是該對其咬牙切齒。現在Root就這麼覺得──她當然有方法能夠逼眼前女人就範並乖乖吐出情報,但何必消滅一個可能願意合作的最強情報源呢?討價還價也是一種樂趣,況且她們關係不算太差,Zoe Morgan不會笨到放著個人情不賣。

 

        反正她早已知曉她是讓上城多數企業拼命加強系統防禦能力的萬惡元凶。

 

        「或許那很重要,但紅酒大概不夠。」

 

        當Morgan這麼說,Root瞪著陳舊天花板憋住即將嘆出的那口氣。

 

        「直說吧,這次想要哪間公司還是哪個笨蛋政客的資料?」

 

        即使煩躁難耐也願意交換條件,那是因為她明白這女人言出必行,不會背叛已然定下的交易內容──除非對方先翻臉,但她們都明白的另一件事是跟彼此翻臉一點好處也沒有,畢竟所有這麼做的人都去了比地獄還糟的地方。

 

        「不,妳得和我喝完這杯紅酒,妳現在的臉色看起來比幾年前還差。」

 

        Root對著神色嚴肅的Ms. Morgan眨了眨眼。她也不願意,可這太驚人了。

 

        無論喝酒或這份「代價」都是。

 

        「先告訴妳,如果想從我這邊挖出什麼秘密就直說,或至少用那個。」從人生第一次被一升啤酒灌醉以來就決定此後滴酒不沾的Root挑起半邊眉,接著板起臉指向酒櫃裡一瓶威士忌認真開口。儘管這怎麼看都像單純恫嚇。「我已經跟妳所謂的幾年前不一樣了,親愛的。」

 

        「放輕鬆,Root,我們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敵人,我知道妳喝醉後會發生什麼事,那發生兩次了。」不知何時要來開瓶器的Morgan只是聳聳肩,拔起軟木塞湊到Root的鼻尖前頭。「這裡沒有醒酒器,正好我也不需要,妳呢?」

 

        這雙關得無比欠揍的問句讓Root差不多想炸了這間餐廳,但還是接過斟得半滿的暗紅酒杯:「妳再提那事,我真不能保證妳何時無故暴斃。」

 

        「哦,妳不開心嗎?那兩次在我看來倒是相反。」口吻曖昧不清、噙著狡猾微笑,完全無視陰沉眼神的Morgan執起酒杯就口,讓溢滿轉化果香的液體入喉同時指向前方皮衣領上一個微小裝置:「雖然應該不需要我提醒,但妳最近招惹了誰?」

 

        「……說來話長,但最近有個小傢伙很在意我去了哪。」順手拔下那塊不足一個指節大的追蹤器,Root低頭把玩著它輕聲說道,絲毫不在意身前女人投來的好奇目光。「但她裝上這玩意的時候大概沒想過它還有逆向追蹤功能,她現在應該……」

 

        當指尖與追蹤器的感應點相觸時,Root呆住了。

 

        地圖現於眼前,其上距離太遠以致即將消失的紅點使她久違地感覺自己背脊竄生一陣寒意,進而使腦內系統有了一瞬錯亂──不是沒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事實上這完全在她意料之中,然而紅點軌跡浮動得過於誇張,讓她當機了幾毫秒。

 

        「那『小傢伙』就是妳來找我的理由。」

 

        對此並不意外的Morgan凝視那雙空洞眼珠,直到它們恢復生氣。

 

        「──而妳現在得馬上告訴我Madi的位置,無論開出什麼條件都行,因為我沒有時間了,我要走了。」

 

        當Root伸手狠狠攫住Morgan領口瞬間,後者只是對距離不過半吋的狠戾神情笑了笑──即使那張臉寫著的是Root將要把某人拆成碎片,但這嚇不了她,她更好奇是誰要成為焚燒場中不值一提的某袋垃圾。

 

        「妳很擔心她。」

 

        「她很重要,她是這麼久以來──」反射性回道的Root倏地閉上嘴,在腦內矛盾衝波中使勁甩了甩頭:「她是我現在唯一能利用的原生人類工具,暫時不能搞丟。」

 

        「讓我一起去,直到見到那傢伙,這就是條件。」

 

        「哦,妳確定?因為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這混帳在一小時內就到另一區去了,我說過讓她別亂跑的,現在卻連訊號都快消失了,所以她是搶了誰的飛艇還是怎麼的?」

 

        Morgan看著那頭都要起舞甚至燃燒的棕髮,雙手一攤。

 

        「我確定,因為妳憤怒的樣子比任何條件都要有趣,我剛好空著的飛艇肯定也這麼想。」

 

        碎裂聲響後Root在酒杯破片下塞了張大鈔以示歉意。

 

        雖然她一點都不感覺抱歉。




///

 

 

 

        Shaw最後沒吐,儘管還是很想吐,但強韌的胃戰勝一切,她只是覺得回到地面真好。

 

        機棚裡有另一架外觀慘不忍睹的飛艇跟一台舊式飛機,她左右張望三秒,立刻決定投奔後者懷抱──沒為什麼,就因為那是舊式飛機!頂蓋掀起來就會讓駕駛員被風颳走的那種,它顯然來自上上世紀,約莫是二次大戰前後誕生的老傢伙,而過往只能看看書本圖片過個癮的她始終想看到實品。

 

        她現在看到了。

 

        百來歲的老傢伙!

 

        「哦,妳看起來想和它共度一夜……或者更多?」

 

        跳下飛艇的EN歪著頭笑道,而只留下一邊耳朵接收外界訊息的Shaw實在不想理她,但她說得對,如果人類跟飛機有辦法產生亂七八糟的隨便什麼關係的話,那她現在就會開搞了,可惜不行,或許真的只能跟駕駛艙共度一夜了。

 

        「不,這不行,別打歪主意,那台飛機是家族精神支柱,我好不容易偷開來上城的。」當Shaw回頭非常努力地、不帶任何期望地盯著EN直瞧,已經讀出那張臉上寫什麼的EN轉身就往另一側走去,讓Shaw在後頭氣呼呼地跟著。「走快點,這裡不安全,我們得盡速趕到我的酒吧。」

 

        「妳有間酒吧這消息倒是振奮人心,我可以合理期待那裡有整櫃的威士忌?」雖然這麼說,但真的振奮不起來,一連數次回頭望向老傢伙的Shaw還是板著臉。「或者妳複製了整個駕駛艙到妳的酒吧裡?」

 

        EN只回頭拋出一個奇妙微笑:「作為一個通緝犯,妳對藏身處的期望值是我有史以來見過最高的,很抱歉必須說我沒有複製任何駕駛艙到我家,對威士忌也沒有熱愛。」

 

        「所以妳說的酒吧只是妳家?」

 

        「更像是工作室,但裡頭確實有酒。」

 

        這麼說道的EN從與機棚毫不相襯的書櫃底層抽出本書,而機棚另一側傳出些許細微聲響,她們接著步到那裡,踏進一扇怎麼看都像是從牆上硬闢出來的門,後頭是一間擁有來自三百年前裝潢的大型書房,但這還不是盡頭,因為往保險箱輸入密碼的EN又從某個書櫃抽出一疊書,接著把它往右推。

 

        其它書櫃跟著連動,而本不該動的巨大實木書桌也向前移動,最終桌下與左右牆邊各有一個通道顯露出來。三選一啊,分散火力的良好方案。

 

        「來吧,左邊。」

 

        「別跟我說是因為妳姓Enright。」

 

        「正解,人類總有一點小固執,妳都不知道它們哪來的。」

 

        儘管很想說這也太好猜了,但發現書房內還有其他機關後,大致理解整體運作邏輯的Shaw還是不禁讚賞:「我覺得妳比我還像通緝犯。」

 

        「我有個朋友曾說唯有偏執方得生存,我喜歡這句話。」

 

        「哼嗯,偏執?我也有個這樣的──」一進入昏暗通道不到十秒就得面對五道岔路的Shaw頓了頓,突然不知自己是該握拳砸牆還是該翻白眼還是兩者並行。她那「朋友」的偏執程度可遠不及此。「算了,當我沒說,所以我們要多久才會到工作室?」

 

        「得看運氣。」

 

        Shaw得說當EN踮起腳尖把某塊倒楣磚頭往內壓進,而腳下地板開始旋轉時,她是真的傻眼了。

 

        因為──呃,從書櫃裡抽書讓門打開,中世紀的把戲,老套但有用,過關;輸入密碼後抽書再推書櫃進而弄出三條道路,老套但有趣,過關;走進密道後推磚頭讓它決定去路,老套得像她們走進上古時代,但總歸還行,過關。

 

        它們各自存在都能過關,然而……串在一起?

 

        Shaw只覺得她的不耐煩量表衝到極限了。

 

        「接下來還有什麼機關?暗箭?突如其來的鹽酸瀑布?」伸手按了按頸後的干擾裝置,她一瞬間有點想把它拔掉好讓大軍攻來算了,可想到未完成的交易就握了握拳,跟著EN繼續走。「這裡是妳家族先人的陵墓?但就我所知,上城沒老到能裝下戰功彪炳的空軍菁英──以地球歷史而言,上城根本是前一毫秒才誕生的。」

 

        「這裡沒有暗器機關,不是金字塔遺跡,我也以為妳不是那麼多話的人。」

 

        「……真抱歉,我大概還沒從無軌道的絕命雲霄飛車中恢復過來。」

 

        「絕命?妳不還在走路嗎?」

 

        真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Shaw決定自己離開這裡後就會抵死拒絕跟這女人再有半絲牽連。雖然EN確實救了她,但這麼一連串的莫名其妙大冒險毫無必要,她應該盡早回頭,否則目前唯一被她認可的合作夥伴或許會氣到真把誰的喉頭給捅破。

 

        而那個誰很可能就是她──她還記得伴隨警告而來的銳利眼神,不是說這有什麼好怕,但世事難料,誰知道她會不會被看來柔弱單薄的女人撕成碎片呢。

 

        「好了,就這裡。」

 

        不過當EN扳下牆邊一處開關讓牆壁開出個洞,Shaw又覺得待久一點也無所謂了。

 

        因為現於眼前的這間「工作室」徹底觸動了她身為一個前醫生的職業本能──這工作室該死地就是間具備良好醫療環境的高級私人診所,而且還有佔據大半牆面的落地窗,方位正好將部分上城與下城景象盡收眼底,甚至存在清新空氣,因為EN開啟了其中一扇窗。

 

        ……Shaw瞇起眼。

 

        「這窗戶能開?」

 

        「是啊,妳可以放心,這裡有穩定氣流系統,不會突然被捲出去的。」靠在窗邊的EN輕鬆說道,然後對著逐漸朝自己靠近的Shaw亮出幾把手術刀。「附帶一提,系統機具是我自己帶回來裝的,貫徹偏執隱密原則。」

 

        「我對系統怎麼來的沒什麼興趣,只想知道……原本我們從這裡爬進來就好了,對嗎?只要妳把飛艇停在這,打開窗戶,然後再遠端控制飛艇回到機棚──」

 

        「哦,妳真聰明,但也不夠聰明。」

 

        讀出隱意的Shaw瞬間想捶爛EN那張笑臉,但只是把自己砸進沙發裡。

 

        「所以?偏執狂EN小姐待會就要把我滅口了嗎?基於妳讓我知道了逃生路線。」其實也知道把飛艇停在窗邊進來太容易被追蹤到,但Shaw就是對一路上花費的所有時間感到憤怒,尤其是那些該死的轉圈圈。「先提醒妳,我能直接把妳脖子折斷。」

 

        「如果我要殺了妳,何必特地帶來這裡呢?妳太偏執了,有些事情很單純的。」

 

        被一個偏執狂說偏執到底該開心還是不爽?總之Shaw選擇後者。

 

        「好吧,從一般人的善意角度出發,妳救了我,開了整路飛艇翻過幾百個圈,還把我帶到這基本上沒人找得到的地方,謝了。」滿肚子怨氣的Shaw靠在柔軟椅背上仰著頭碎唸,過了會兒才想起這不是正確的道謝方式。「我是說真的,總之、謝了。」

 

        「沒什麼,都是原生人類啊。」不知何時走到診視床前的EN聳了聳肩。

 

        「都?上城的人都把救人當成己任嗎?」

 

        「嗯……大概只有萬分之一的人會這麼做,哦!猜猜我想起了什麼。」EN回道,接著在櫥櫃前東翻西找,一陣巨大聲響過後,她扔了瓶表面覆滿灰塵的威士忌給Shaw。「我母親的收藏,但我不喝,留著也是浪費,妳可以喝完它,同時跟我聊聊另個救了妳的人。」

 

        從善如流,Shaw給自己斟了杯酒,抿上一口:「妳的母親品味很好,至於另一個救了我的人,就不用提了,她……跟妳或我都不一樣。」

 

        「跟我們都不一樣的『她』?一定是個漂亮女人。」

 

        「我可不覺得自己長得難看,但她……確實挺漂亮,雖然性格有點討人厭,不過還算不錯。」Shaw輕敲酒杯,讓透著光的琥珀在裡頭盪出輕緩柔波。EN看著她,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說太多,可她或許需要跟Root以外的人聊聊。「一開始我覺得自己搞不好會死在她手裡,只是沒有,而且她跟我以為的不太一樣,妳能想像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甚至更多的女人有時候會像個孩子嗎?」

 

        坐到診療椅上的EN摸著下巴,臉上多了幾分溫柔:「老實說?我可以,因為……我認識兩個這樣的女人,平常精明得像超級電腦,可是一旦扯到情感,她們就能成為比世上所有人都可愛的小傢伙──其中一個是我的戀人。」

 

        「戀人?妳都這樣稱呼妳的……呃,另一半?」Shaw挑起眉,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要繼續聊下去,因為一旦扯到情感,她真的一無所知。但EN沒錯,Root在那種時候確實……滿可愛的。

 

        「嗯哼,我只是陳述事實,她就是我的戀人。」EN拿起瓶裝水喝了一口,接著用它指指Shaw:「我追她追得挺辛苦的,她喜歡到處流浪,最後卻定居在這裡,還換了大半身體,我只好從研究人類轉為研究義體,雖然那很困難,但如果妳喜歡一個人,就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Shaw又給自己斟了杯酒,皺皺鼻子:「這種愛情故事我不是沒讀過。」

 

        「文字跟親耳聽聞總是不一樣嘛,」EN走向前,坐到Shaw對面,一臉期待地望著她。Shaw開始覺得EN就是她自己說的那種女人,看那閃閃發光的雙眼,實在難以直視。「那妳呢?妳對她有什麼感覺?我感覺妳挺喜歡她的。」

 

        沒想到話題一下兜到自己身上,愣了愣,Shaw搖搖頭:「妳從哪裡感覺到的?大宇宙的意識?」

 

        EN揮了下她的瓶裝水,一副看透世間的了然模樣:「從妳身上啊,儘管妳的表情乍看之下很不耐煩,還有點生氣,卻只用困擾卻無可奈何的口吻抱怨另一個人……這通常就是妳讀過的那些愛情故事的開端。」

 

        「愛情故事個鬼,我跟她只是……」被迫思考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所有事,Shaw擰著眉頭,考慮要如何反駁眼前的超級浪漫主義者。畢竟她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最多就是覺得Root不錯,額外產生了一些多餘接觸……可也就這樣而已。「我們救過彼此,訂下暫時相互幫助的交易條件,就這樣,沒有妳那些愛來愛去的東西。」


        她是省略了些事沒說,但誰都知道尚未確定的事情最好擺在心底。

 

        「天,妳真別否認了,看看自己的臉吧,妳明明就……咦?」

 

        發現EN臉上尚稱愜意的表情驀地垮了,更瞇起眼直盯著窗外,Shaw跟著望過去──這下不得了,她的怒氣也瞬間高漲到不得了的境界,因為有台飛艇出現在視野中,最糟的是它的目的地顯然就是這裡。

 

        「我不想懷疑妳,所以至少給我一把槍。」

 

        全身緊繃的Shaw說道,EN則搖搖頭:「誰會期待診所裡能變出武器來?」

 

        飛艇行駛速度很快,Shaw在EN關上窗時閃到一旁掩體後方,考慮從原路撤回機棚然後再度搭上要人命飛艇,但又考慮到機關操作所需時間於是立刻放棄,只忍不住想誰這時候還會關窗?關窗有什麼用?反正下一秒都要變成碎片。

 

        逐漸逼近的氣流聲大到連室內都聽得見,她知道追兵就要到了。

 

        ……那陣聲音接著卻徹底消失。

 

        Shaw望向躲在另一側的EN,她則丟出一個困惑眼神。

 

        玻璃沒成碎片,只是被不斷敲擊。當模糊喊聲穿越玻璃透進室內,覺得那聲音有那麼點熟悉的Shaw謹慎地探出頭。

 

        「快開窗!我快得高空症了!」

 

        兩個女人站在飛艇上的景象過於超現實,讓Shaw不由自主拿出追蹤器,直視相疊紅點。

 

        「Zoe?Root?妳們怎麼過來了?」

 

        ……更超現實的是重新開窗後這麼說的EN。






- - - - -

while True:

    ques = input('Do you like Root: ')

    if ques == 'Yes':

        print('kiss kiss to you too sweetie <3')

        print('if you want a hug, just behind you')

        break

    else:

        print('give you chances to say Yes')




不知怎地覺得這種簡單得要命又煩死人的迴圈好適合她倆

簡而言之,不輸入Yes的話這個問題永遠不會結束

所以錘錘坐在電腦前面翻了十個白眼敲敲桌面瞇瞇眼睛咬咬牙齒

最後放棄人生地鍵入Yes

回頭就得到了一個抱抱 <3



评论(9)
热度(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