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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oting SH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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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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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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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 警告:超級OOC預警

※ 不是警告:AU / 不是短篇 / 速率與長短不定 / 致敬意味


給在過去歲月裡往復輾轉不見盡頭的你。

無論那抹幽魂是否將纏繞心頭一生直至失去呼吸,都要學著放下。

放過那個人,也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


BGM:Hearts Without Chains - Ellie Goulding


"Have you lost the same things I have lost?"

"Do you know that panic I know?"

"I wish time was still, we'd stay right here."

"And if time was still, we'd have no fear or scars to heal..."








【 Gaze At The Youth 】 (24)







        「……Shaw,妳能不能……」

 

        第三次開口,Root皺起眉。

 

        事態急轉直下──不過半個小時前,就要成功離開的她卻遇上正好回到這座圖書館的Shaw。接下來的事情並不記得多少,大概,只是在對方的步步進逼之下,讓厚重內疚覆過了自由意志,於是一回神,她們已回到這間房裡。

 

        「別跟我說話。」

 

        「那就讓我離開。」

 

        並未看向坐在床邊的Root,「不,妳必須待在這裡。」斷然拒絕,站在窗前的Shaw始終望著外頭,手指攀在木製窗台上來回摳弄。「妳還──妳有必須解釋的事情,在這之前,哪裡都別想去。」

 

        「既然如此,那現在……」

 

        「我不想聽。」

 

        甚至稱得上狹窄的小小房間裡,被打斷的Root難以置信地注視神情淡漠的女人,沒能理解數年時光何時使其變得如此矛盾,於是安靜下來,轉而關注自己只剩單聲道的聽力。總歸還不太習慣,她搖頭晃腦,突然想確認些什麼便伸手碰上右耳後方,卻瞬間被制住。

 

        「還沒痊癒,妳──」一下站到她身前的Shaw說道,但話聲戛然而止,很快露出懊惱神情並鬆開手,又走回窗前,依舊背對著她。「……會裂開,所以別碰。」

 

        「……抱歉。」

 

        「不需要。」

 

        低下頭,「我知道,但那是唯一能說的了。」無可奈何地乾笑著,她靜靜凝視右手,感覺上頭還有些許溫度殘留,就用左手將它緊緊握住。那總比自己的體溫還高一點。「想要什麼解釋?無論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然後──」

 

        「然後就會離開?」

 

        Shaw倏地轉過身,她看著她。

 

        時間真是毫不留情,至少在肉眼得見的地方如此。她不由得為此嘆息。每次闊別後的重逢,Shaw的模樣都不太相同,總是更成熟了點,又更漂亮了點──當然,因為她們總得過上很久才能見上一次──唯一未曾改變的,只有那份總會被她勾起而燒盡眼底漠然的憤怒。

 

        說不上這是好是壞,但的確有那麼些安慰。或許這份不變,代表她仍能悄悄保有過去回憶,它們不會因離別就此消逝,於是以後,無論去到哪個城市,都還能記得自己曾經擁有根基,曾經被重視過……儘管她背叛了那份情感亦然。

 

        「這幾年過得怎麼樣?還好嗎?Sameen。」一開口就收到狠厲瞪視,於是她佯裝輕鬆地聳肩,更愉快地笑了兩聲:「如果繼續下去,只會得到更多這種問題,很明顯不是嗎?我永遠不可能如妳所願的安靜。」

 

        「妳問我過得怎麼樣?」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格外寧靜。

 

        下一步是什麼?Shaw會走到自己身前嗎?會如過去般讓那份無能消解的怒氣透過指尖刺進自己肩頭嗎?還是狠狠落下一拳──這樣也不錯,或許她們都能好過一些。

 

        鬆開已將床單抓出太多皺褶的指尖並將那些起伏壓平,她這麼想著,保持笑容點了點頭。而Shaw閉起眼,手指還在窗台上敲著規律節奏,好一會兒,不做任何反應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沉默地走出房間,關門、上鎖。

 

        她望向鎖。

 

        離開了。暴風雨並未來臨。

 

        真不知道Shaw腦袋裡在想什麼,又企圖做些什麼?真看不出來。那道鎖雖然簡單,但大概不怎麼好開。認為自己一時半刻無法離開的她又想,環顧四周後發現無事可做,便往後躺到床上,就要入睡之前,卻突然笑了起來。

 

        那句話言猶在耳,一次次清晰回放。

 

        不僅是她,連Shaw都被過去困住了,顯而易見。

 

        永不留駐的時間裡,她們之間累積太多錯誤,已經交織成再也無法解開的網,將她們纏繞緊縛,於是,從中逃離的辦法只剩徹底把它破壞。執著對誰都沒有好處,不過是將痛苦無限延長罷了。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聰明的Shaw怎麼就是不懂呢?任這些想法衝撞著,她沒能抑制住,就繼續笑。

 

        但話說回來,自己又懂多少?

 

        或許根本不懂。

 

        因為那道簡單至極的鎖困不住任何人。

 

        她卻無法離開。




///

 

 

 

        Shaw每天會看到Root三次。

 

        早上、中午、晚上。

 

        不為別的,就只為給小小房間裡的囚徒送上水準良好的食物,定時定量。第一天,她強迫Finch和Reese開出一份營養均衡的菜單,還規定往後每日菜色不能相同,但當兩個其實不甚注重飲食的男人好不容易搞定內容,她卻刪刪改改,最後全成了記憶中Root喜歡吃的食物。

 

        圖書館裡當然沒有廚房,於是她提早起床,將食物準備好後才從住處帶去。次日早晨,守著那扇門直至白日的Reese問為何不直接用買的,她想了想,說不出所以然,索性保持沉默,他又問她下次能不能多準備一份,因為看起來比外賣好吃多了。她瞪他。

 

        早晨,Root還在睡,她把早餐輕輕放在桌上。午間,Root醒了,問能否給幾本書,她從書櫃掃下一大疊書抱進去。晚上,坐在窗邊看書的Root問食物是哪裡來的,她沒回答。什麼時候才願意聽所謂的解釋?擱下書的Root又問,她轉身離開。

 

        即使深知毫無用處,卻每次都上了鎖。

 

        她還沒確定那道鎖困住的究竟是誰。

 

        「妳跟那個號碼……那個,Root?」數日後的一個深夜,難得還留在圖書館的Reese遞了杯威士忌給坐在地上的她。她知道那是Finch的,就勾起嘴角,挪過位置讓他坐到自己身旁。「妳看起來不討厭她,為什麼把她關在這裡?」

 

        發現話中意有所指,她眨眨眼,「以為你不喜歡談論私人話題,看來我錯了。」低頭望向杯中波動不斷的深色液體,也許醒得太久有點倦了,她只是喝下一口,並未試圖避開問題。「說真的?我不知道,太複雜了,這些事……總是這樣。」

 

        「認識很久了?」

 

        「十幾年,但真要算的話,大概四年。」她說,在短暫停頓後覺得自己的答案可笑無比,於是將烈酒一飲而盡,讓灼熱自喉嚨流過心臟,最後到達早就已經不去關注是否有任何感覺的胃裡。「可能再多一點,不過,也就這樣了。」

 

        已經起身的Reese點頭,再回到位置上時,帶來整罐年份良好的威士忌。他拿過她的酒杯,斟到半滿才又遞回去。一口飲盡,再給自己倒上一杯,她選擇忽略他那些關於喝得太快會被發現的碎唸,就著微光,專注地看被禁錮於玻璃牆內的柔軟琥珀。


        它們逃不掉。看起來像棕色。但無所謂,反正最終都會進到她肚子裡。

 

        「看起來,妳不像是在折磨她,比較像在折磨自己。」

 

        愣了會兒,這次用雙手捧著酒杯,她抬頭望向落著大雨的窗外。

 

        曾聽某些人這麼說過,關於折磨。彼時她不認為他們明白,畢竟是自己花費那麼多年都沒能釐清的事,但偶爾卻又覺得,或許正是因為他們擁有太多她不曾擁有的,才能看得那樣準確,甚至透徹得驚人……可他們經歷過與她相同的喪失嗎?

 

        早就決定放棄過往一切,拒絕讓自己繼續待在迷宮裡與那抹幽魂糾纏不清,更以為再沒有任何事能將其動搖,無論她是否已經明瞭在體內深植之物所為何來──然而,當那一天再度見到彷彿下一秒就將死去的Root,親眼看著那副殘破不堪的身軀,從那些針筒與刀具猜測可能的酷刑,那一瞬間……她竟對自己感到憎恨。

 

        或許,這就是她將她關在那小小房間的原因。她需要一個解釋,也或許不真的想要。然後拖延著、拖延著,不願聽見自己索求的答案。

 

        因為,只要是跟Root在一起的時候──

 

        「重要的人……你有過嗎?家人以外的。」不自覺地,她開口問。

 

        「有。」意外地迅速回應了,神情平靜的他盯著手中酒杯,眼神卻像是正看著非常遙遠的事物,過一陣子才對上她的眼,搖搖頭。「她過世了,幾年前。」

 

        她低聲道歉,他說不必在意。

 

        「我……曾以為她死了,但還是一直找她,後來才發現是自己拒絕承認事實,雖然她真的沒死。」一次喝過大半杯酒,沒來由地,她突然很想說說過去的事。即使自己能吐露的那麼少,就跟她們共同度過的時光一樣。「過了幾年,我找到她,可不過多久又離開了,無影無蹤……她總是這樣。」

 

        他笑了出來:「妳在抱怨?真難得。」

 

        「從小就會,因為她很煩。」

 

        「從小?妳們是那種……兒時玩伴還是其它的?」

 

        「十二歲以後,是她照顧我的,直到我十六歲……」杯裡又空了,只剩冰塊。她搖搖頭,感覺今天酒精在體內作用得意外迅猛,竟已略感暈眩,她放下它,讓他再次將空杯斟滿。「六年後我找到她,再三年後的現在……為什麼?只有我是這樣。」

 

        「聽起來很久,真的很久……但至少妳找到她了。」像自言自語,像悄悄承接過那份深沉疲倦,靠在牆邊的高大男人閉上眼,而她突然感到些許脆弱,便輕靠上他的肩頭,權充安慰。「這麼長的時間裡,妳試過去喜歡任何人嗎?除了她以外的。」

 

        「……我不喜歡任何人。」她輕聲呢喃,一如過去十數年。

 

        「妳只喜歡她。」

 

        過了會兒,伴隨輕淺嘆息,他說,口吻平淡得不帶任何色彩,卻那樣篤定,似正敘述一項既定且無法改變的事實。沉默著並未反駁,半晌,她瞥向身邊彷彿已陷入回憶的男人,沒來由地想起戰地裡的短暫日子,也想起已經好陣子沒有聯絡的警探。

 

        Shaw依稀記得自己在簡陋的臨時醫護所醒來時,是真的感覺自己對Root抱持恨意,也決定永遠不原諒她。畢竟,比起加諸於身軀的疲憊艱辛,接受心靈上無時無刻存在的折磨更加困難。然而,當她告訴Carter這件事,警探只是笑了笑,對她說「不會的」。

 

        不會的。她兀自搖搖頭、又點點頭。不會的。

 

        ……但即使會,Root在意嗎?再怎麼說,都過去這麼久了。

 

        可能在意嗎?

 

        如果給了原本一無所有的人太多,以致那個人擁著幾乎滿溢出的一切不知所措,然後再決絕地將它們連著根本一起奪走……讓年歲在給予、剝奪與返還中不斷循環,而體內的感知於無數自我辨析中悄悄增長,最終……

     

        ……如果自最初便未曾擁有,現在,就輕鬆多了。

 

        她抿著唇。

 

        「那種事……」

 

        「但她的想法還是一樣嗎?或許妳該想想這點,時間能改變人,畢竟太多年過去了。」當這句話進入耳裡,她反射性瞪向他,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別開視線,沉默不語。他不以為意,只是拍了下她的肩:「我先回去了,中午見。」

 

        將雙手高高舉起的Reese打了個哈欠,伸展筋骨過後便起身收拾物品,把那瓶僅剩些許的威士忌藏到眾多酒瓶之後,餘下的便是拉門與鐵門開啟、閉合的聲音。它們只迴盪了一下子,很快,室內再度回歸寂靜,而她繼續坐在那裡。

 

        如果時間能夠停下,在每一次她還未失去她之前,即使只是走得慢點……但是,確實太多年過去了。太久了,而這世界不存在任何假設。

 

        無聲嘆息,她起身,回頭轉開那道鎖。

 

        喀答。

 

        越重大的事情,彷彿越能在剎那之間決定。

 

        「妳……說過特別很好,也曾說我不懂那些,更不會假裝自己理解。」

 

        已是不久後便將迎接黎明的時刻,把額頭抵在門板上的她低聲呢喃,因為知道這時候裡面的人肯定睡了,畢竟大病初癒,受到創傷的許多地方尚未復原,那副身軀還需要更多修補時間。而她,現在只是需要一些支撐,物理上的。

 

        也需要……說說話。

 

        「妳問我過得怎麼樣?我現在覺得……還不錯,至少活著。」真的是毫無意義的自言自語。笑著的她覺得自己今晚很多話,但如果只有這次,似乎也沒關係。「大概跟妳一樣……還有呼吸,活著就好了。」

 

        「但也不是……如果時間、如果我能早點找到妳,或許事情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都會跟過去一樣……太多事情改變了,在妳不知道的時候,我也花了太多時間才理解,原來自己會怕,原來那些恐懼都是真的。」

 

        「但有些、還是沒變,像每次,我都留不住妳。」

 

        「那些……妳看得見嗎?我不知道。」

 

        「我總是在迷路,而妳一直都是自由的。」

 

        沒頭沒尾,幾近胡言亂語,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麼,低笑著,她鬆開緊緊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或許只是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荒謬,譬如,一個從小到大都沒能被切身悲劇掘出半點淚水的人,竟在那麼多年以後才因為幾件事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始終擁有些「什麼」。

 

        至少對那個人,確實存在。

 

        「現在、現在,我真的理解了,也終於能告訴妳,只是……」

 

        太多矛盾,總只在夜裡散逸。

 

        幾乎每個夜裡,已無法拒絕應對難解問題的她在構築與崩落中循環,幾萬個小時,幾百項事件,一點一點地失去、一點一點地遺忘,卻又難以真正割捨,便將其一點一點地拾回堆疊。此後,反覆拆解自己的感知,反覆思索那些根深蒂固的執著是否擁有足夠資格被稱為想念,就這樣,那個名字一直都在。

 

        「如果還像過去那樣,大概,我們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跟妳的夢一樣,但現在……」從口袋裡拿出折了數摺的紙片攤平,她仰起頭,又低下頭,最後直面近在咫尺的門扉,觸著它,輕輕笑了。「已經不可能了,我只是……想在這裡再待一下,在妳還沒離開之前。」

 

        「……再也不需要任何解釋了,因為妳是自由的,一直都是。」

 

        「只要妳在外頭就好了,我可以……找不到出口,也沒關係。」

 

        有意識地將手伸向胃部壓住,她並不意外自己仍能想起那些氣味過於分明的食物。各行其是的牛奶、肉塊與馬鈴薯。前座抽屜裡永遠吃不完的棒棒糖,總伴著身旁不成調的奇怪歌曲,而生命中的第一口烈酒,辛辣依舊鮮明直至今日。

 

        大雨中彼此相繫的指尖溫度,夏日午後的青草氣息,彷彿永無止盡的追逐尋覓,柔軟床鋪上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誠實,陽光裡如此刻般不敢驚擾的謹慎輕柔……那些所有與Root連結著的第一次,所有、所有。

 

        她以為自己全丟掉了,卻始終無法遺忘。

 

        「謝謝妳……曾經給我的一切,Root。」

 

        確實,她是該說聲謝謝。

 

        曾經接受的太多,能夠給予的太少,而Root真正想要的,多年以後,她似乎找到了,但時間已然過去,她們錯過了,也便不需要了。成為定局的事實本質如此簡單,無須多加分析,這不複雜,一點也不。

 

        誰都不該被困住。結論是她不能繼續執著。

 

        「我們,都不只是十五歲了,對吧。」

 

        該走了。

 

        「但我還是沒能喜歡上任何人,記得嗎,我不喜歡任何人。」

 

        默然捂住心口,她深深吸氣後轉頭望向窗外,暴雨已然停歇。只想著夜裡的驟雨真是少見,她回頭,在就要被日出打破的靜謐中,對那扇門搖頭。當Root在午後進行轉動門把的例行公事,卻發現自己不再被束縛時,會露出什麼表情?錯愕,還是詫異?她想像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想再稍微停留片刻,但真的該走了。


        必須劃下句點。

 

        也不說再見了。

 

        「……只除了妳。」

 

        輕輕將紙片遞進門縫,她偏著頭,對它揮手。

 

        最終起身離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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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人走走看(喂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但是真的該放下了。

自我催眠久了,一定會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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