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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oting SH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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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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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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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 警告:超級OOC預警

※ 不是警告:AU / 不是短篇 / 速率與長短不定 / 致敬意味


處在一個看什麼寫什麼都不像什麼的狀況。

不知道在煽情個什麼東西。


BGM:哀歌(エレジー) - 平井堅

            Be My Last - 宇多田光


"ゆらゆら、徬徨い、あなたを見つけた。"

"なにも繫げないで、君の手繫いだ時だって。"

"私を刻み込んだ、もっと夢の中へ。"








【 Gaze At The Youth 】 (18)







        好長一段日子以來,數不清的時間裡,規律而單調的儀器聲響中,思緒毫無目的地徘徊著,很久很久,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究竟過了幾個小時?到底是一天、一個星期抑或一個月?被動困於粉刷得過於潔白的小小房間裡,在漫長昏睡中失去敏銳感知的她早已分不清楚,因為日夜交替如此迅速──經常,醒覺時,窗外都是白天又或者都是夜間,於是她常有一天相當冗長的感覺,也常感覺一天十分短暫。

 

        而後,零散的片段清醒中,強迫自己開始收拾記憶的她漸漸理解,這副身軀所失去的,不僅是感知與對時間流逝的判斷力,還有行動能力。

 

        過往絕大部分時候都能隻身在任何場所來去自如的她,今時今日卻成為只要一起身便又得躺下的廢人。蔓延全身的疼痛來源相當清晰,但對如何安撫它一竅不通的她,除去吞落大把藥錠外無能為力,僅能任由它猖狂地以最為殘忍的方式嘲笑她,一次又一次。

 

        是以很長一段時間,她經常放任自己於纏人痛楚裡陷入昏睡,也經常作夢。在恍惚著不那麼虛弱的夢裡,比在清醒的現實好上許多,至少不是全然慘白,至少有點溫度。於是每回,總希望夢境能夠再維持久些,但當她意識到自己正在作夢時,所有和煦色彩都在瞬間成為漆黑色塊,然後,一點一滴剝落、崩潰,直至哭喊著睜開眼,再次面對滿室的白。

 

        ……是真的。

 

        每當她驚醒後甚感痛苦地喘著粗氣,緊壓心臟試圖抑制腦內心底溢散不止的恐慌,而後抬手拭去滿額冷汗時,總會注意到自己的視線不再清晰,接著,她會用始終插著數枚細針的手背抹過自己眼角,於等待一切平息的時間裡望著其上濕潤。

 

        為什麼哭?

 

        從來不哭的她總是想不起來。

 

        即使閉上眼也無法回去的夢境,無論如何努力回憶都僅剩全然混濁的隱約模糊,但很是虛幻的千篇一律,對她而言,卻又有那麼一點真實,彷彿伸出手就能觸碰……一些什麼,或許是曬得蓬鬆柔軟的被單?即使深夜也為她冒起蒸騰熱氣的食物?還是某雙握著便……不,她想不起來。

 

        如此日復一日,每當意識到正身處現實,面對來來去去的不同醫生與護士,聽著千篇一律的狀況報告,始終動彈不得的她感覺自己於似將永不變更的侵蝕中失去力氣,彷彿無能復原的肉體正在腐爛,只能茫然地望著窗外,每一天,無論晴日暴雨、無論月明月晦,久而久之,它們漸漸失去相異,看起來已經沒什麼不同。

 

        但偶爾,玻璃窗之後的景色,會讓她想起,自己有一個想要回去的地方。

 

        千篇一律。

 

        「哪裡?妳想去哪裡?」

 

        恍惚中的低喃意外被接收了。第一次聽見她開口說話的醫生擺弄著手邊儀器,露出好奇神情回頭問道。回過神來的她連忙張口,腦裡卻一片空蕩,怎麼都吐不出那個地方的名字,於是沉默下來,只搖搖頭,然後醫生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離開房裡。

 

        哪裡?

 

        指尖摳弄著冰冷扶桿,她開始想。應該……不會是德州那個偏僻荒涼的小鎮,不,絕不可能是,因為在那裡成長到近十六歲的她,那個瘦小又孤獨的她所認為的重要人們,連著極度憎恨的,早已死去,而後流浪著輾轉住過的場所太多也太不值一提,它們只為她帶來一個名字與無數傷痕,也不可能是選項之一。

 

        至於與某個人再度相遇的寧靜社區,那兩棟相對座落的獨棟平房,已然被她們遠遠拋在腦後,畢竟有過陷入危險的前提,雖然事過境遷,但她絕對不會讓她回去。

 

        ……說來奇怪,明明深切地渴望著,明明記得那裡還有一個誰,明明感覺非常重要、不能拋下,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那個地方所在──事實上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像現在,自己為什麼仍然活著?這裡是什麼地方?將夜幕照得火紅的劇烈爆炸之中,那發子彈為何沒有把她打入死亡?而此時此刻,為什麼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為什麼?

 

        那個人應該要在的。「她」必須在。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那個人應該要在這裡……那是如此理所當然,因為她們在這個極度擁擠卻又極度空蕩的世界上,只剩下彼此了,不是嗎?

 

        因為她們都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僅能緊抓著對方的手繼續生存──

 

        這並不可憐或值得同情,一點也不,只是心底的哪個角落因此鼓譟著,說那些倉皇狼狽的日日夜夜裡,那個人是唯一讓她往前行進的動力──早已失去根基、無所憑依的她在四年前終究尋到了一雙能夠相繫的手──在那個僅有表面上平和安詳的小小社區裡再度見到那個人的她,不知不覺中已如此認定,所以,是的,她依賴她。

 

        一個不久後就將邁入成年的少女竟然依賴一個厭惡人類的孩子?說起來確實很弔詭,但她明瞭這種關係並非單向,因為那個向來冷硬的孩子一次次敲響了門、尋求她的存在……雖然,直到她開車將那個人載離厄夜,直到她一度拋下那個人又再度將其納入生命之中,直到共同生活了四年以後,她們還是沒有成為朋友,但這並不重要。

 

        畢竟她自始就對此深有所知。真正重要的是,那個人迫切地需要她,或許正如她需要那個人一樣,也或許並不一樣,然而需要的中心本質無庸置疑。

 

        只要被需要,只要能夠為此付出,只要……

 

        ……只要那個人也愛著自己?

 

        ──無論任何形式……?

 

        「午安,Ms. Groves,妳想起來了嗎?」被突如其來的話聲打斷思緒,帶點不悅地,她疑惑看向同樣戴著口罩與聽診器的醫生,皺起眉。「妳上次說自己還有想要回去的地方,紀錄上也寫過,那一定……很重要吧,所以,那是哪裡?」

 

        思緒再度接上的時間有些遲了,僵硬十指緩緩收緊、成拳,她搖搖頭。

 

        「……我想回去……」

 

        並非回答,乾澀喉頭僅僅是下意識地吐出這句話,她過上片刻才察覺到自己的聲音竟帶著求救般的軟弱哽咽,便倏地摀住嘴。

 

        鏡片下的雙眼透著銳利,「兩個多月了,妳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醫生雙手在胸前交叉著,就佇立於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她不自覺咬緊下唇,又搖頭。「我想是時候替妳安排心理諮商,因為……物理上,妳的腦部沒有問題。」

 

        「……我不需要。」

 

        「或許是某種創傷症候群。」

 

        「不需要。」

 

        「即使永遠想不起來也無所謂嗎?」

 

        怔怔地,她終於與醫生對上眼,第一次。

 

        原本堪稱舒適的狀態頓時改變,僅僅一剎那,原先平靜的胃底便莫名扭絞起來,越演越烈,於是她伸手緊緊壓住心下位置,不意外扯動本該癒合了的傷口,而疼痛就此開始自胃部、心臟迅速向外擴散,不過是幾秒時間,但背後已冒出涔涔冷汗。

 

        『熱的,我要吃熱的。』

 

        ──好吧,我會為妳做點吃的,努力做到最好……但別有任何期待。

 

        『它在抽屜裡,我沒丟掉,我沒有……丟掉。』

 

        ──為什麼不丟掉呢?明明很討厭不是嗎?為什麼應該堅強的冷漠表情底下總是流露出正在拼命忍耐些什麼的悲傷?還選在雨夜追了出來,真狡猾,這樣不就沒辦法離開妳了嗎?而且,明明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為什麼想留在這樣的我身邊?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連我……都知道這很好了,但為什麼?妳甚至不了解我。』

 

        ──原因不是很簡單嗎?妳一定知道的。

 

        『不能丟下啊,因為妳說妳需要我。』

 

        ──為何自己總是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看見希望──

 

        錯位、撕扯、斷裂,伴隨充滿刺目雜訊的混亂記憶片段,讓某種或可被認成孤寂的情緒霎時排山倒海而來,虛弱得毫無抵抗能力的她眼前倏地聚攏一片模糊,卻忘記閉上眼,忘記永遠必須堅強的自己應該藏起它們,只是用盡剩餘所有力氣發出不成句的粗厲吼叫,就算鹹苦液體點滴流過嘴角,她全都吞下。

 

        「為什麼她不在?」

 

        並非第一次理解何為絕望。

 

        「誰?等等、Ms. Groves──冷靜點!」

 

        卻一如既往難以負荷。

 

        「她──她應該要在這裡,我不能讓她自己──」

 

        突然狂暴地將身軀上與所有維持生命的袋裝液體相連的管線盡數扯落,翻開被褥的她使勁抓住床邊鐵桿,毫不留情揮去那雙急忙伸來的手,無視滲出流淌的鮮紅血液,翻過阻礙就要跳下床,但剎那間猛烈暈眩和脫力感受盡皆襲上,頓失平衡的她重重跌落床邊,儘管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卻仍不放棄,死命扒抓著冰冷地面向前行進。

 

        「Mr. Lewis,二一六號房!現在!」

 

        距離唯一出口並不太遠,即使艱困亦然只有數步之遙,而就在她伸手要觸上房門瞬間,聽見門把轉動聲響,不知怎地,以為自己將看見那張如何也無法憶起的熟悉臉龐,便生硬扯出笑容,抬起頭,卻只見到一片漆黑。

 

        「──讓我回去!」

 

        一下被兩雙有力手臂攫住架起,虛軟得僅能依靠那些陌生身軀的她認知到此刻狀況,瞬間吼得更加兇狠。

 

        「她一定──」

 

        方正房門在視線裡越來越小,儘管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看來肯定悲哀至極,她仍奮力掙扎,彷彿過去那段空白時間所積蓄的不安惶恐此時全數成為力量爆發而出,但身為傷者的她根本無法逃脫,而冰冷尖銳伴隨痛楚狠狠刺入臂中,因此陷入扭曲黏膩中無數次的她便明白,一切即將開始流失。

 

        下一次醒來時,也許自己什麼都不會記得,然而,她竟然毫無道理地深信著,無論那個始終未曾出現的人在哪裡,即使不在這裡──

 

        「一定在……」

 

        卻一定、在等她回去。




///

 

 

 

        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呢?

 

        拖著兩只行李箱,一手一個,深夜,獨自在僅剩自然聲響的社區馬路上走著,周遭環境靜謐得甚至能令人感到恐懼,她卻很是愉快地哼著歌,維持不疾不徐的步調走到那棟房子前方,等待那個約好此時將來與自己接洽的人。

 

        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呢?

 

        不久,西裝筆挺的男人來到她面前,打過招呼後便將鑰匙交出,而後絮絮叨叨地交代一些既定事項,正四處觀望的她全然無心聆聽,只是隨意敷衍應和,接著,便發現了一雙直直盯向自己所在之處的眼。

 

        那夜月光格外明亮,僅為自己正被那個人看著而暗暗感到欣喜的她攥緊雙拳,努力克制著,沒與其中仍流轉些許稚氣的漠然雙眼對上,只是回頭面對那個男人,露出自己數年間已然習慣的禮貌笑容。

 

        ──究竟是夢境、現實還是過往呢?

 

        「嗨,Sam,好久不見。」

 

        她輕聲說。

 

        難得地,那樣真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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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寫起另一邊的事了

大概還會維持個幾章

可能只是想要寫一下根根結果不知不覺就...


倒數的某章已經寫到第三版了啦快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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