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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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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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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 嚴正警告OOC最大化。 / The Last / 對我就是想灑糖 

                      / 所以這就是一篇trash / 平平凡凡談戀愛


BGM:On My Mind - Ellie Goulding


電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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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don't mess with love, you mess with the truth."








On My Mind

 

 

 

 

        「妳沒必要這樣折磨自己。」

 

        一天中午,Shaw在把肉排塞進嘴裡之前沉著臉開口了,突如其來的話語惹來兩聲輕笑,她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我沒有,Sameen,別擔心。」片刻,Root保持笑容並輕描淡寫地回應,已經開始吃起她的飯後水果,一面在筆記型電腦上敲敲打打。「現在跟之前比起來輕鬆很多了,妳也知道,只是威脅永遠存在。」

 

        Shaw不由自主地放下刀叉,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開始疼痛:「哦,是啊,人可不會永遠存在,妳知道自己幾歲了嗎?不知道的話我告訴妳,快四十了,還記得妳把自己逼到什麼境地過?還要再在身上留多少彈孔?連那台機器都知道的事妳為什麼不知道?再說,妳就沒照過鏡子看看自己臉上的黑眼圈到底有多重?」

 

        語畢,感覺肚子裡全是火的Shaw發現Root停下所有動作只是盯著她瞧。

 

        這一大串話顯然嚇到某人了。很好。

 

        「妳……呃,謝謝關心?我不是很想這麼問,但妳還好嗎?」放下蘋果、闔上螢幕,Root不甚確定地開口。

 

        她以為她們能夠共存的前提是不對彼此的行為及理念做出過度干涉,可是那個脾氣暴躁的女人顯然理直氣壯地主動越線了,就在剛剛。儘管Shaw並非第一次表現出關心,但這次的話語直接明白得讓人想裝傻都沒辦法。

 

        她不知道這是否能視為什麼徵兆之類的,也無法確定改變是好是壞,只覺得Shaw很反常。

 

        「不好,操他媽的我糟透了。」Shaw低聲說道才發現自己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緊緊握起,也不明白自己幹嘛突然發起脾氣,但她就是想這麼做。「妳把這一切搞得亂七八糟的然後說得像我才不正常一樣?別開玩笑了。」

 

        似乎被踩到痛處,Root微瞇起眼:「妳說我把這一切搞得亂七八糟?無意冒犯,可我比任何人都理解自己的情況,我知道我很好。」

 

        「我不是說妳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Shaw忽地狠搥了下餐桌站起身來,視線掃過桌上自己只吃了一半的午餐,但此刻她的胃口已經被消滅殆盡。「不管是不是,我都受夠現在這情況了,老實說?我甚至覺得沒回來這裡會比較好。」

 

        Root瞬間僵在位置上,本就略顯蒼白的臉一下沒了血色,只是盯著Shaw緊咬下唇,半晌才跟著站起身來。

 

        「知道了,Shaw,我會離開。」

 

        那艱難的姿態讓Shaw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該死的話,又眼看Root只拿起筆記型電腦就要走向玄關,她突然感覺腦袋一片空白。離開?那個女人就這樣孑然一身的要去哪裡?而當她回神,發現自己已經緊緊攫住了纖細蒼白的手腕。

 

        該死。

 

        她反射性地將Root逼至牆邊。

 

        她覺得自己應該正在瞪著面無表情的Root。

 

        「我厭惡自己待在這裡卻什麼也做不到的感覺,別讓我覺得妳有沒有我都一樣,我永遠負責保護而不是相反!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理解愛情是什麼鬼,但我他媽的知道絕對不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著──絕對不是!」

 

        可她終究沒有。

 

 

 




        Finch假裝沒看到走來走去的Root已經三十分鐘。

 

        但他實在不能再裝下去了。

 

        「Ms. Groves。」他放下手中工作輕聲喚道,而那女人並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又喊了兩次才得到一個毫無生氣的回視。「發生什麼事了嗎?」

 

        即使退一百萬步來形容,Root的臉色也像是世界末日就要來臨。她停下腳步,眼裡帶著些許失措地看著Finch,並反覆著張口再闔上的過程數次,彷彿在琢磨如何啟齒,他則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剛剛,就在兩個小時以前Shaw抓著我說了很多,看起來很生氣,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憤怒。」Root莫名其妙地在原地蹲了下來,貨真價實的疑惑寫在臉上。「我沒做什麼,可是她……她在『關心』,關心我。」

 

        「我想這並不是什麼壞事,Ms. Shaw一直都會,不是嗎?只是她終於懂得用言語表示了,我認為這或許可以當作一種進步。」Finch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要拍拍她的頭,畢竟眼前的女人看來如此無助,但想到這麼做好像把她當成Bear一樣……他猶豫了會兒還是作罷。

 

        「她甚至說她覺得自己沒回來會比較好,雖然聽起來像氣話。」Root的聲音逐漸變得軟弱,像是就要哭了,他則完全可以想像她聽到這句話時受到何等打擊。「我不可能認為有沒有她都一樣,怎麼可能……」

 

        Finch望著茶杯上方蒸騰的霧氣想了想,他仍然不太擅長安慰:「或許上次妳被抓走的事情讓她發現了什麼,那次Ms. Shaw的反應不是普通的大,還有兩周前妳帶著滿身傷從堪薩斯州回來時她也相當生氣。」

 

        「那就是我害怕的,儘管之前一度以為不怕了,但是到現在……」

 

        「但是?」

 

        「我只覺得我徹底毀了Shaw。」

 

        Finch呆愣片刻,想到很久以前的某個夜裡她說他毀了機器以致於讓「她」如此關心人類的理論,然後聳肩。

 

        「我得說那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了。」

 

        「那不能發生……絕對不能。」Root倏地站起身直往門口走去。「我還能補救這些,還不算太晚。」

 

        感覺不對勁的Finch立刻跟著站起身,「Ms. Groves!」而Root於門口前駐足,仍背對著他。「妳說過很多次要我對The Machine有點信心,但妳呢?如果Ms. Shaw正在誠實面對自己的感覺,妳是不是也該相信她?」

 

        Root回頭望了Finch一眼,眼裡泛著淚光,卻仍然微笑。

 

        「我會想念你們的,Harold,後會有期。」

 

 




 

        Fusco覺得自己背後從那女人進警局開始就沒乾過。

 

        整整兩個小時啊。

 

        「所以妳到底來這幹什麼?」終於Fusco用力抓抓頭,最後一次嘗試詢問小矮子的來意為何。要知道,她一進門就逕自拖了張椅子坐在他身旁至今半句話沒說,這對他而言可不是普通的壓力大。「這裡是NYPD不是甜點店,別告訴我妳只是想來吃點心?」

 

        哦、對,她還把他剛買的鬆餅跟甜甜圈全掃光了,他才是該鬱悶的那個人吧。

 

        「……我為什麼變得這麼多話?」

 

        看著眼前陰慘慘地吐出首次回應的Shaw,Fusco不禁皺眉:「怎麼,妳被我們的西裝好朋友給傳染了?覺得自己應該惜字如金?別鬧啦。」

 

        天可憐見,他手上除了有兩份報告要寫,等等還得去拿鑑識報告接著出勤追查手頭的另一個案子,這年頭當個警探可不是件輕鬆事,尤其是在他洗心革面並開始成為都市傳說小隊的隊員以後。

 

        現在職責還多了當心理醫生?老實說,他完全沒這才能。

 

        「害怕是個什麼情緒?」聽著擊打鍵盤的喀喀聲,Shaw突然開口問道。「盡心盡力形容一下,還是你要我在這裡開個兩槍,然後我們就能在審訊室好好聊聊?」

 

        「別鬧,真的,我夠忙了。」無可奈何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包餅乾遞出以繼續安撫身旁異於常態的女人,Fusco覺得自己簡直想要仰天長嘆。做人真他媽難。「普通來說,有人拿著把槍指著我的時候我會害怕,但也沒能比知道我兒子被挾持的時候還要強烈,老實說,那是我這一生最害怕的時候。」

 

        「為什麼?」

 

        「我愛他,夥伴,跟自己的性命比起來,我更不願意失去他。」

 

        Shaw挑了下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麼,難得慢悠悠地撕開餅乾的包裝紙,卻一口氣把它們全倒進嘴裡,Fusco見狀則連忙把那些屑屑掃到地上去。

 

        「……我不知道,Root曾說過我應該害怕,但我根本沒體會過,就連被壓在那張破床上讓他們給我腦子埋那些蠢東西的時候都沒有。」Shaw用手指敲敲頸後疤痕以及稍微下方一點的部位,接著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Fusco略帶無奈地瞥了身邊的人一眼:「她要妳害怕的理由跟妳問的害怕應該不是同一種,她大概把妳當成無痛症患者了。」

 

        「別拐著彎說話。」

 

        「嘿,看著我,現在讓我們想像一下幾個月前差點成真的情境,」Fusco突地感覺自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原來他也有點當心靈導師的資質嘛。「那塊泡芙跟戴眼鏡的為了要不要搞幾顆飛彈炸大樓吵起來,後來神奇小子跟著她去了一個裝滿伺服器的地方,他們差點就死在那。」

 

        原本他想直接說「想想證券交易所」,但思及Shaw那次被抓走後肯定遭受過災難等級的折磨就還是打住了。他挺肯定當時她衝出去的理由大半都是為了Root,畢竟他從頭到尾看著,那雙眼裡的強烈情感可不是憑空出現的。

 

        「……然後?」

 

        「然後?我找藉口帶幾個人剛好趕到才把他們帶出來,真的差點,如果妳看到那兩個人中了快十槍倒在一大灘血裡──其中一槍還打在心臟上方,我覺得妳除了可以體會害怕還能多感覺一點難過。」

 

        「為什麼?」

 

        好吧,讓他揣摩一下。

 

        「首先那個人好像會死,如果失去她,想到以後搞不好都沒人繞在旁邊吵吵鬧鬧,妳會害怕耳根太清淨。」Fusco就快對這個平時聰明但此刻顯然遲鈍到底的女人抓狂,但他沒有,畢竟他很了解最後鼻青臉腫的會是誰。「然後當妳覺得她必死無疑此後將永遠消失,或許還會因此感到有點難過。」

 

        徹底消失?

 

        而且為什麼從「他們」變成了「她」?

 

        如果Root必死無疑?

 

        拒絕想像的Shaw皺眉搶過Fusco那杯還沒喝過的咖啡,「我覺得心臟不是很舒服。」然後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的左邊胸口。

 

        「不舒服?那就對了,既然妳懂了現在麻煩移動妳尊貴的屁股去哪都好,為了兒子的學費著想我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最後,留下咖啡。」

 

        「不,我只是吃太多餅乾了。」

 

        「……妳不是白痴,對吧?會問就代表妳知道了。」

 

        「我不覺得。」

 

        Fusco翻著白眼打了通電話給Reese。

 

 




 

        「如果現在妳突然跟Root成了敵人,妳會開槍嗎?」

 

        「會,我每天都想開槍或掐死她。」

 

        從警局用一瓶威士忌和相關號碼把Shaw給帶走的Reese突然覺得頭很痛。他拿著相機如常拍了幾張照片,腦袋裡卻想著這兩人都同居了就不能放過他?一個找他看夜景,另一個跑到警局當雕像還要他去認領。

 

        「是嗎,那妳以前就不該花時間去救她,像上次,讓她在那邊自生自滅比較符合經濟利益。」

 

        Shaw給兩個杯子都倒了點酒:「那是另一回事。」

 

        「哦?」

 

        「死在那不跟個白癡一樣嗎,就算是Root也不需要用那種方式死。」

 

        「……不說這個,聽說妳中午沒事對Root發了頓脾氣?」Reese沒多發表意見,拐彎抹角的本事只有在跟號碼周旋時才派得上用場,而現在單刀直入最好。「稍早Finch告訴我的,他說Root整個人無精打采,高跟鞋聲音又響個沒完他快瘋了。」

 

        倒不是他多想居中為這兩人調解,只是他對看第二次夜景或再度把人從警局帶走沒什麼興趣,況且「和平」對大家都有益處。

 

        「那只是身為前醫生的職業道德,我總得勸病人愛惜生命。你知道嗎,她之前半夜跑去廣場,白癡一樣連把刀都沒帶,然後八成沒吃藥,突然就倒在地上。」喝了口酒冷哼一聲,Shaw的語調夾著厚重的不悅,像是再大聲些就能把人砸死一樣。Reese挑起眉又拍了兩張照。「兩周前還自己跑去堪薩斯的什麼大學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差點死在那,她根本在搞自殺攻擊。」

 

        「妳怎麼知道她去廣場?」

 

        Shaw嘴還張著卻再沒發出聲音,半晌才整個閉上,悶悶地將杯中物一氣飲盡。

 

        「喔,顯然妳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關心她。」Reese撇嘴笑了,還偷瞧一會Shaw的反應。「跟蹤?Root不至於沒妳就不行吧。」

 

        「閉嘴。」

 

        「The Machine跟Finch說妳兩周前去過一趟堪薩斯,而且是晚上去的,隔天早上就回來了,這時間地點挺耳熟的?妳去那邊做什麼?我記得當時沒有號碼在那裡。」

 

        「……我說閉嘴,John,拍你的照片。」Shaw這時才想到不是自己坐在駕駛座上這事,這到底怎麼回事?今天她真是反常得可以。但她真的很氣。「她根本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那台機器還傳過兩份慘不忍睹的病歷報告給我,如果她把我──如果她就這樣莫名其妙死了,我要把帳算誰頭上?」

 

        哦?

 

        「為什麼她死了是妳要找人算帳?」嘴角不住顫抖的Reese覺得自己憋笑憋得快喘不過氣來,雖然必須的照片已經拍完,他還是多拍了幾張並在空檔間偷笑。畢竟這麼囉嗦多話的Shaw很不常見,會用口頭抱怨表示擔心害怕的Shaw更是稀罕。

 

        Shaw對此愣了會兒,「因為她……她在……我不知道!她住我家就歸我管!難道她把自己搞死了要讓我去鞭屍嗎?」才氣呼呼地又灌下一大口酒。

 

        而Reese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

 

        「對了,剛剛忘記說,Finch還說一個小時前Root對他做了個『最後的道別』,大概是後會無期那種意思。」

 

        「什麼?那女人又要去哪?什麼後會無期,放屁!帶我去找她!」Shaw抓住Reese的衣領死命搖晃,一邊還戳著自己的耳機。「Finch跟他那台機器一定知道她在哪!Harold?Harold!回話!」

 

        Reese覺得自己真的再也停不下來了。他是指笑這件事。

 

        「知道嗎,Shaw,就算妳號稱自己沒感情還是個反社會,妳也已經愛上她了。」

 

        然後又覺得自己真該把她此刻目瞪口呆的驚慌表情拍下來。

 

        世界奇觀啊。

 

 

 




        一般而言,在飛鏢賽局中比的是於固定局數內誰得的分數高,所以基本上瞄準的若非紅心也是二十分的三倍數那格。而後來流行一種在固定局數內將特定分數歸零的玩法,最後一鏢得恰好射中剩餘分數,比賽結束時分數最靠近零或歸零者獲勝。

 

        Root覺得自己和Shaw有點像是進入了這種賽局,比賽她們之間誰先將耐心、愛情或容忍程度歸零,贏的那方就能將對方徹底攆出自己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贏,只冀望賽局永不結束。

 

        她也知道稍早Shaw的表現是關心,只是那似乎不在恆常標準裡,儘管她早理解Shaw已被改變以致於無法待她如先前一般隨意,可根深蒂固地盤旋於內心深處的恐懼仍緊抓不放,如今她覺得自己算是完完全全毀了那個自己全心愛著的女人。

 

        甚至讓Shaw說出「沒回來比較好」這種話。這傷人的程度遠超乎她的想像。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她真的覺得自己什麼辦法也沒了。

 

        真是世界和平中的窮途末路啊。

 

        忘記何時開始頂樓已成為秘密基地般的所在,她坐在圍牆上喝著紅酒搖頭晃腦地看著夜景,於晚風中瞇眼細看那不久前還是一片平坦的地方此刻已有了基本雛形,清楚明白即使自己不前進世界也將繼續往前直到毀滅為止,世事發展順其自然,但她卻無法如此,也未免感嘆起來。

 

        在比賽結果出爐之前提前退出賽局或許是最佳解了。

 

        就算她知道自己會想念紐約和這一切。

 

        「妳到底多想死?」

 

        伴隨突然話聲而來的是一股強烈力量扯住她的衣服使她猝不及防地往後落去,卻感到熾熱體溫將自己穩穩接住,她對來人是誰心知肚明,想著已是最後一次接觸此般溫暖,於是多待了數秒才站直身子。

 

        「我不想,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她噙著微笑轉身面對Shaw,後者雖然臉色很差但看起來並不真的生氣。

 

        「就算做完了也不准死。」

 

        Root眨了眨眼,對於如稍早般直白的話語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只是將幾絲飛至眼前的頭髮順好,安靜地看著眼前沉著臉一如往常的小個子,半晌才低聲開口。

 

        「我……不會主動去送死,妳知道。」

 

        「妳跟Harold說妳要走?去哪?」

 

        「還沒決定,但我會想清楚的,很快。」

 

        「既然如此,在妳去阿拉斯加還是什麼鬼地方之前,我們來談談吧。」Shaw聳聳肩並繞過她走到圍牆邊倚靠其上,語氣不同於之前,突地顯得輕鬆無比,若要Root說,就像是拋下了什麼心中大石。「關於我的感覺,還有妳的感覺。」

 

        Root嘆了口氣:「我們之前明明已經……」

 

        「對,那次我以為妳懂了,但到現在我才發現妳完全不懂。」Shaw瞥過一眼地上歪倒的空酒瓶,從不知何時出現的袋子裡掏出一罐酒逕自喝起。「我不需要妳保護和擔心,因為我恢復得很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Shaw,這很難說明但是──」

 

        「是妳,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Root瞠目結舌,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Shaw在同一天否定了她兩次。

 

        如果是任何其他人,她或許能夠當作什麼都沒聽到,畢竟他們又懂什麼?然而,這是Shaw,是她以為會懂的女人。

 

        「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看輕我。」Root握緊手中酒瓶咬牙說道,儘管已使勁壓抑聲調,其中怒意仍是高昂得令人難以一笑置之。「至少在這一切結束前,我會盡力去解決所有事情並且讓這世界成為它應有的樣子……」

 

        「如此一來便再也不會失去重要的人,為此她願意奉上一切,包括離開,包括迎接死亡」。這是那天她給「她」的回答。

 

        眺望著紐約夜景的Shaw只是抿唇:「然後?除了這些都不管的妳會怎麼樣?」

 

        「……不重要,那是未來的事,而且我從來沒有期望過一個……」

 

        Shaw沉默片刻,然後突地踏步向Root並攫緊她的領口怒吼,「不重要?妳說怕我死、怕我離開,但妳對自己是這樣看待的!?」見Root沒有答話而是低下頭去,她不禁又把那領口往上提了些。「妳就沒想過我的感受?」

 

        「我想過,Shaw,但就是因為想過才覺得可行……妳不過多久就會忘了我的,與其讓妳有任何發生意外的可能,不如──」

 

        Shaw鬆開了Root。

 

        ──接著一拳將她撂倒在地。

 

        「該死的,我會治好妳這蠢到無藥可救的毛病!」Shaw迅速跨跪於那副因錯愕仍平躺於地的身軀之上,再度揪起軟薄衣裳的領口直到那人能與自己極近地面對面:「我的命是妳救的,妳的也是我救的,難道就不用負一點責任嗎?」

 

        「我聽不懂妳在講什麼,Sameen。」冰冷且粗糙的水泥地讓Root清醒了些,略顯虛弱地與Shaw幾乎額抵著額,但眼神卻如以往明媚光亮,就如同那總束著馬尾的女人點燃了什麼一樣。「妳不需要對我負任何責任──」

 

        「不,是妳,Root……」Shaw雙手圈著她的頸項猙獰地露齒而笑,Root於是得以窺見她眼底、牙底森冷後異樣溫暖的光。「妳要對我負全責,是妳把我搞得亂七八糟又在夢中一再提醒我得活下來,是妳把我帶回這個世界──妳是我的。」

 

        沒錯,是Samantha Groves對自己的毫不在意把Sameen Shaw搞得亂七八糟。

 

        噢、對。這才是她中午真正想說的。

 

        Root親自攪亂的從來不是Shaw對於愛情這種未知情感的想像,而是在將她的世界打成翻天覆地的一片混亂後使她得以窺見自己始終擁有之物的全貌──可Root本人卻從未意識到這點。

 

        有時氣惱、偶爾憤怒,更多的是心甘情願的無可奈何。

 

        一路至此,Shaw發現自己終於清楚了為何把Root放在心上。

 

        而這就是她在這裡的原因。

 

        Shaw重重吻上兩片粉嫩唇瓣──天殺的,從那天之後她們把對方隔離在外多久了?她忍不住為美好感受嘆息,理解自己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去外頭找樂子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自己不要其他任何人了,僅僅如此。

 

        說真的?Root混帳得無人能比,Shaw一面惡狠狠地啃咬著白皙美麗卻脆弱無比的頸項一面憤怒地想道。Root聰明得用囂張、甜蜜卻從不越線的姿態逐漸靠近,又毫不收斂地時時以高調舉動宣示對她的偏愛,直到她發現時,那帶著強大存在感的單薄身影早進佔思想的每個角落,自己已再甩不開那抹討人厭的笑。

 

        可看看自她回來後那傢伙都在幹嘛?擔心東煩惱西的又動不動就消失,從不善待自己,更屢次拒絕與她並肩作戰把她當溫室裡的花朵看待,總說著害怕改變她卻沒想過這樣一點也不公平?

 

        該死,她最好是真的不會擔心也不會在意。

 

        更該死的是讓她很久以前就開始掛念又迫使她向自己承認這一切的就是Root。

 

        所以Root休想把這一切攪亂之後收手不幹。

 

        「妳的邏輯不太……通順。」熾熱而久違的吻險些奪去所有理智,遑論此刻Shaw還用其它方式阻止她繼續思考,Root的雙手胡亂扒抓著總算攫住Shaw胸口前一處。「我要怎麼說妳才會懂?比起我,妳才是最重要──」

 

        今天的Shaw似乎非常熱衷於打斷她的話,Root不知怎地竟想著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卻毫無辦法地沉溺在異常熱情又粗暴的親吻之中,抓住對方領口的雙手也一下就被排開了,她只能勉強抓著腰際的布料,等待所有來自Shaw的舉動。

 

        「那我要怎麼說妳才會懂!妳可以當妳的保護者,但別把我擋在外頭!」正當Root看著毫無動作的Shaw已放棄地要鬆開雙手,後者卻朝她怒吼出聲,接著沉默片刻,才如同在哄騙般地輕聲開口,語調甚至稱得上溫柔。「……我不要妳死,但妳再這麼下去肯定會死,我也不要妳走,我就是、就是……不想再失去什麼了。」

 

        「我不要妳死」。

 

        「妳是我的」。

 

        「不想失去」。

 

        ──Shaw在妥協。

 

        簡單直接的強烈話語不斷直擊心臟,從這一刻起Root理解自己再也無法顧及任何其他無關有關的一切了,雙手只能死死地抓住Shaw的腰際,一雙大眼蘊滿淚水像是隨時都會潰堤,喉嚨哽咽著吐不出半個有用字彙,但天才知道她有多想狠狠擁住這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再如何笨拙她也懂了。

 

        她們是一樣的。

 

        過去是她鍥而不捨的敲著那扇緊閉大門,而現在……

 

        「天……妳要我一直是個該死的反社會人格患者,卻沒想過自己造了什麼孽讓我沒法繼續這樣下去?」Shaw居高臨下地掌握了一切,正如以往。「現在輪到我了,我會站在妳身邊,肯定會讓妳像之前一樣毫無顧忌囂張跋扈──不管是狗屁PTSD還是其他的什麼,我會治好妳!」

 

        Shaw對她說「我會治好妳」,再一次。

 

        Root一瞬間不知是該欣慰或者難過。

 

        「為什麼?Shaw,是什麼讓妳變成這樣?」

 

        Root從沒想過這種話會從自己口中迸出,畢竟她知道所有這種無限近似於逼迫人表露心跡的話語只會把那個人嚇得無影無蹤,因此自始至終提醒自己無論有多想要都只能藏在心底,可此刻她說了,她就是說了。

 

        事已至此,如果要誠實面對總被恐懼壓抑的慾望與渴求,她需要一個明確理由。

 

        一個除了存活以外更美好的理由。

 

        「妳真想知道?」鮮少在短時間內說那麼多話,Shaw喘著氣,一手壓制住那雙顯然很不安分的手腕,另一手悄無聲息地攀爬到那纖細、蒼白而瘦弱的頸項之上。再一次。

 

        「對,我想知道。」

 

        Root艱難地說道。

 

        Shaw凝視著她。

 

        「妳常讓我很不舒服。」半晌,Shaw開口說道,這全然出乎意料的答案著實讓Root傻住了,一時間竟猶豫起是不是該道個歉。「妳不見跟受傷的時候我都覺得很煩,那些感覺甚至比我待在Samaritan時更糟,至少在那裡還能想像妳過得不錯。」

 

        「……妳在害怕?」

 

        「哈,我在幾個小時前才理解他媽的害怕是什麼,順便被教了一下難過從何而來,又順便被John該死的調侃了一頓,活了三十幾年才因為一個蠢透了還不管自己死活的白癡知道原來我懂這些事,而現在我得對那白癡說這種彆扭還讓人不愉快得──」

 

        「Sameen……」

 

        如果再不開口說些什麼,一定會被那些藏在話語中的溫暖揉碎,或者沉溺於那雙眼裡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柔情直至窒息而亡,Root想著不禁開口,但卻發現自己只能嘶啞地喊出眼前女人的名字。

 

        那名字屬於一個她願意用生命償換只求對方能夠存活的人。

 

        一切如此理所當然。

 

        而面對Root在淚水中誠摯得明亮的褐色瞳眸,Shaw終是安靜下來,抿緊雙唇、放輕手中力道,接著克制翻白眼的衝動,只是搖搖頭。

 

        「老天……為什麼妳就是要我講出來?說了這麼多還聽不懂嗎?」

 

        這女人大概一輩子都會這麼執著難纏。

 

        「是的,Shaw,我需要妳明確地告訴我。」

 

        可她又有什麼選擇?

 

        「我早就──該死,現在我知道了……也許、不、肯定,」Shaw說著不自覺地逐漸降低音量直至其如喃喃自語。「早在承諾不會殺掉妳之前,早在我被帶走之前,早在為妳留下之前……在我還沒發現這一切之前就已經──」

 

        根本沒得選擇,但Root笑了,還笑得那麼開心,那就好了。

 

        其實她也不想做出任何除此之外的選擇。

 

        ──從來不想。

 




 

 

        「吶、Sameen。」

 

        「幹嘛,我很想睡,而且妳為什麼自己爬上我的床了?」

 

        「剛剛的話再說一次好不好?妳知道,熱戀中的女人是很愛聽情話的,恰好我現在也開始談戀愛了呢。哦,附帶一提,這是我的床。」

 

        「……我不知道,妳不要得寸進尺,哪天我真的會失手讓妳死得其所。」

 

        「我永遠都樂意為妳邁出第一步──我愛妳。」

 

        由簡單三個字組成的句子通過神經鑽進腦裡撞來撞去,Shaw眉頭緊蹙,不由自主思考起為何以前那些人向她示愛的時候自己心底只有滿滿不耐煩躁,而現在卻莫名覺得……該死的感覺很好。好過頭了。

 

        於是她沒好氣地拉起自己的枕頭狠狠壓到身旁女人臉上。

 

        「Z-Zameeeen?不是要碎較……」

 

        「我愛妳。」

 

        原本還在掙扎的Root一下沒了動作,正當Shaw想著自己是不是把人給悶死了並小心翼翼地拿開枕頭,就看見那張傻傻地呆愣著的臉。

 

        「死了?」

 

        「快了。」

 

        Shaw聞言翻了個白眼。

 

        「……我真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到底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也永遠都不想搞清楚了,我現在只想睡覺。」

 

        「妳早就知道了。」

 

        Shaw沉默地看著早已闔上雙眼的Root,接受了她的晚安吻。

 

        “Sweet dreams, sweetie.”

 

 

 


【END】

 

 

It's a little blurry how the whole thing started

我有點想不起整件事是怎麼開始的

I don't even really know what you intended

甚至沒辦法確定你當時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Thought that you were cute and you could make me jealous

只記得你是如此迷人讓我嫉妒不已

Poured it down, so I poured it down

所以我淪陷了 我深深的淪陷了

Next thing that I know I'm in the hotel with you

等我回過神來已經和你走進旅館裡

You were talking deep like it was mad love to you

你我對談如似與你狂戀

You wanted my heart but I just liked your tattoos

你想得到我的心但也許我只是愛上了你的刺青

Poured it down, so I poured it down

所以我淪陷了 我深深的淪陷了

 

And now I don't understand it

而我現在已經無法理解這一切

You don't mess with love, you mess with the truth

你混亂的並非愛情而是所有真相

And I know I shouldn't say it

我知道我不該開口說這些

But my heart don't understand

但我的心就是無法理解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會佔據了我所有思緒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的臉孔始終揮之不去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我始終對你難以忘懷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會令我這般意亂神迷

 

I always hear, always hear them talking

我總是不斷聽見他們的閒言閒語

Talking 'bout a girl, 'bout a girl with my name

他們口中正談論著一個和我擁有相同名字的女孩

Saying that I hurt you but I still don't get it

他們說她深深傷害了你 但我無法理解這一切

You didn't love me, no, not really

你不曾愛過我 不 不是真心

Wait, I could have really liked you

等一下 也許我一度動了真情

I'll bet, I'll bet that's why I keep on thinking 'bout you

我猜這就是為何你總是在我腦海裡盤據不去

It's a shame (shame), you said I was good

真是糟糕 過去你曾將我捧上天

So I poured it down, so I poured it down

所以我淪陷了 我深深的淪陷了

 

And now I don't understand it

而我現在已經無法理解這一切

You don't mess with love, you mess with thetruth

你混亂的並非愛情而是所有真相

And I know I shouldn't say it

我知道我不該開口說這些

But my heart don't understand

但我的心就是無法理解

  

You got yourself in a dangerous zone

你讓自己陷入了危機四伏的局面

Cause we both have the fear, fear of being alone

因為我們心中都懷揣著對於寂寞的恐懼

 

And now I don't understand it

而我現在已經無法理解這一切

You don't mess with love, you mess with the truth

你混亂的並非愛情而是所有真相

And I know I shouldn't say it

我知道我不該開口說這些

And my heart don't understand it, understand it, understand it

但我的心就是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But my heart don't understand

我的心就是無法理解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會佔據了我所有思緒

You think you know somebody

你自以為對那個人瞭若指掌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的臉孔始終揮之不去

You think you know somebody

你自以為對那個人瞭若指掌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我始終對你難以忘懷

You think you know somebody

你自以為對那個人瞭若指掌

Why I got you on my mind

為什麼你會令我這般意亂神迷




- - - - -

先講講終於結束的感想。

這系列作為我個人入坑後第一篇文,原本只是想寫短篇(但其實這全部也才八萬出頭的字數),除了對長篇把握力很差以外我還是比較喜歡短篇的,但不知不覺就寫了兩篇三篇直到現在這樣,真的滿神奇的。

從第四季結束時開始寫,現在這篇完全變成徹頭徹尾的AU了哈哈哈。

當初的起頭基本就是因為這首歌,因為喜歡"You don't mess with love, you mess with the truth."這句。很有趣啊,攪亂的並非愛情卻是一切真相,那種似是而非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根本搞不懂的感覺就很適合一個總的來說好像沒感情的傢伙嘛。

"那就這樣囉!"如此這般地想著就開始寫了。寫的過程中一直回去看POI本劇,越看越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們太讓人喜愛,談戀愛的方式也太出人意表,我活了24年沒看過這種組合。

Amazing, awesome, incredible.

一個感情其實很豐富的little psycho VS 一個號稱沒感情的Axis II

除了天作之合還能說什麼呢?


總之如果你看到現在,那麼,謝謝你能堅持下來XD!


- - - - -(下面是廢話)


這篇是我第一次打出Zameen這個字然後覺得好可愛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我不打算這麼早發的,其實這篇很早就寫完,但花了我很多很多時間修改,每一次看都覺得噢好像不太對,按照性格來的話應該這樣應該那樣之類的。直到現在感覺快得強迫症,我有點、就是、受不了我自己了 冏

然後打擊太大。你知道的。

我一直都寫得不怎麼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對每一篇文都用盡全力。


Btw, 發出之前檢查了兩次,然後突然發現噢我寫了一大堆死這個字,還寫了什麼必死無疑靠杯

我是在自我傷害逆???OTLLLLLLLLLLLLL

反正無論如何就這樣了我不管了我要灑糖我要自我療癒就是這樣



Thank you for these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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