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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oting SH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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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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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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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1. 私信
  2. 归档

※ 警告:OOC與OOC還是永遠的OOC

※ 不是警告:應該是劇終後的某一天 / 有沒有覺得這格式有點眼熟 / 笨蛋實驗遊戲


建檔日期2017/05/17,我到底是為啥過一年半才想到要把這個寫完

雖然最後完全歪去沒寫到原本要寫的情節嘎嘎嘎嘎嘎

1999年的歌在20年後一樣抓人耳朵循環百次不膩

極短的前篇:Zero To Zillion


BGM:Say My Name - Destiny's Child


"I would call and you would say 'Baby how's your day'."

"But today, it ain't the same."

"If you ain't runnin' game, say my name, say my name."








【 Zillion's Zillion 】 (上)







        晨間七時,妳佇立房門邊,直直瞪著玄關前的黑色行李箱。

 

        「我會暫時搬出去。」

 

        視線緩緩轉向從廚房走到身前的棕髮女人,「妳可以繼續住這裡,這麼突然沒地方去的。」仍穿著睡衣的妳稍抬起手,本想收回,但不過一秒就認命地抓住對方衣角。「住旅館或酒店都不好,Root,如果要搬出去也應該是──」

 

        而Root撥開妳額前散亂著的瀏海輕吻了下。

 

        「妳擔心太多了,親愛的,我不會有事。」

 

        稍側過頭,妳咬住唇,左盼右望想找出良好理由,可最終只能垂下肩:「是妳擔心太少了,這裡至少有鄰居,要是有什麼事才能……」

 

        「放心,我習慣了,相信我。」她以雙手掌心捧住妳八成很是沮喪的臉,自己倒是笑瞇瞇的,口吻也輕飄飄地帶著安撫意味。無計可施的妳聽得出來,但還是放不下心。「等到我覺得差不多了就會回來,妳得顧好這裡,別讓我無家可歸。」

 

        嘆了口氣,妳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好吧,但之後得讓我知道妳住哪裡。」

 

        她卻倏地挑高眉,滿臉戲劇化至極的訝異:「記得中心主旨嗎?親愛的,下個小時起我們就是陌生人了,妳可不會知道陌生人住哪裡。」

 

        心跳因為出乎意料的答案漏去一拍。她老是這樣。妳不想瞪她只好閉上眼。

 

        「……我很快會知道。」

 

        「不准跟蹤我哦。」

 

        噙著微笑送出飛吻,她再未開口,只是握住行李箱拉桿,開門、出門、關門。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妳都還站在門口,低頭看只剩下自己鞋子的空蕩玄關,始終猶豫是否該追出去大喊妳不玩了接著把她拽回家,卻咬著牙告訴自己仍穿著睡衣就不該出門,藉此把所有佔據心頭的雜訊全數消滅。

 

        陌生人這詞彙聽起來糟糕透頂。

 

        因為陌生人不會知道妳的名字。

 

        然而,從她踏出大門的那個瞬間開始,妳真的很想聽到自己名字從她口中出現──Sam也好、Shaw也好,甚至是無論聽幾百次都想翻白眼的Sameen也可以。真的。

 

        但妳低頭看著身上睡衣,東扯西拉之後大吼一聲就往房裡走去。

 

        睡衣可不能給人良好的第一印象。

 

        這下妳突然討厭起買小狗圖案睡衣塞進衣櫥、還可憐兮兮央著妳一定要穿穿看的她。

 

        ……更討厭真的乖乖穿上的自己。




///

 

 

 

        拖著行李箱按圖索驥,妳並不擔心住處問題,總歸有位萬能友人會安排得妥妥當當,事實上在昨晚妳就已經拜託那人解決一切了,現在只管踏進那間屋子就行。

 

        路上順便買下一份刊載工作廣告的雜誌,妳決定這次要腳踏實地找工作,這顯然是件很神奇的事──「Root」要極其普通地去面試然後等待錄取通知?如果是以前,妳肯定會大笑三聲,但這回莫名其妙就想這麼做。

 

        推開未上鎖的大門,妳看見鑰匙躺在地上便將其拾起。這間公寓非常普通,兩房一廳,因為坐落在住宅區也相對安靜,屋況挺好,似乎有人定期保持整潔,妳對此十分滿意,很快將物品從行李箱裡拿出並放到它們該在的地方,不久就讓空屋有了些家的氣息。

 

        拿著稍早買的咖啡,妳走到陽台倚上牆邊,下意識讓視線從左飄到右再從右挪到左,一一數著那些獨棟住宅的屋頂,好陣子終於找到目標,便愉快地笑了起來,但接著發現自己做出什麼蠢事,就立刻轉身回到屋內。

 

        好吧、好吧……其實妳是有點希望兩個小時前能夠聽見其它的話。

 

        或者回頭能夠看到那件妳親自挑的可愛睡衣,然後讓早上起床時頭髮像被炸過的小個子女人踏著兔子拖鞋用盡全力把妳扯回家。雖然心裡清楚這種事不可能發生,但抱著些許期望算不上過份不是嗎?再說,它真的沒發生。

 

        在屋內晃了兩圈最後決定進房,躺到全新的、氣味陌生的潔白床單上,拿求職雜誌蓋住臉的妳有點好奇自己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否則昨夜為何提出那種提議?或者是因為她問了那種問題而妳真的也對此很是好奇?

 

        『如果我們不是在那時認識……還會變成現在這樣嗎?』深夜電影時間,當衣衫不整的她拎著啤酒低聲問道,還難能可貴地將頭輕靠上妳的肩,妳困惑偏頭,只懷疑身邊的人喝多了。『又譬如我們都只是普通的公司職員之類的,那好像……』

 

        『如果是這樣,因為少了關鍵性事件,我們基本上不可能認識。』

 

        『──但我們認識了。』明明是她先提出問題,但不願聽見正解似的口吻像在抗議,執拗著斬釘截鐵卻又帶上些許孩子氣:『量子力學那些東西,妳說的,我們在這裡認識了,其它時空也有其它可能性……共同點是我們一定會相遇,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我們小時候是鄰居也說不定。』


        ……如果妳們小時候是鄰居?那要嘛是兩條老死不相往來的平行線,要嘛就成天打架吧。妳完全可以想像把兩塊會動但不懂得如何說話的石頭擱在一起的情況,雖然腦內想像圖是挺可愛,但實際上應該很可怕。

 

        苦笑著,不禁伸手將她摟得更近一些,因話裡夾帶隱約不安而感到抱歉的妳猜測這種想法來自那天的睡前對話,但另一方面卻暗自感到喜悅,畢竟妳從未想過她會如此認真看待那些理論甚至記在心底,於是也不糾正其中節點,只是點頭。

 

        『是的、當然,然後我們還是會──說起來,要不要試試看?』

 

        『……什麼?』

 

        對著由於酒精而顯得純真迷濛的柔軟眼眸,彷彿只在這裡卸去所有防備的她讓妳倒抽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也很喜歡這樣的她,就拿開那罐啤酒擱到一旁,吻著她的同時將襯衫鈕釦一一解開,把她壓在身下,讓全不抵抗的女人發出難耐喘息,妳扯開笑容。

 

        『試著讓我們暫時忘記彼此,都去成為一間普通公司的普通職員,或許也可以不必,但就是分別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然後……看看我們還能不能走到一塊。』

 

        『為什麼?這聽起來很不好。』

 

        『一個小實驗,我想妳會喜歡的。』

 

        結果事情在她看不出是自願亦或被迫的點頭後就這麼定了──確實看不出來,畢竟那很可能是她因不知所措而胡亂轉頭過程中的其中一個動作。妳總是能輕易勾起她的情慾再讓她困擾得要命,說來有點對不起她,但妳對此甚是驕傲。

 

        ──再這麼想下去可不太妙──在床上又滾了幾滾,望向指著下午三點的時鐘,妳打開雜誌開始尋覓適合自己的工作,但那些字句沒能入眼更遑論入腦,因為思緒全被另一個人占據,妳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感覺執行這個提議跟自虐沒兩樣。

 

        可妳真得試著證明這一切。

 

        向這個世界證明自己真的愛她。

 

        無論哪個時空,無論自己是何種模樣都將愛上她。

 

        ──無數次。




///

 

 

 

        妳真想掐死提出可惡實驗的女人,同時更想掐死答應的自己。

 

        事情是妳用不到半天時間就非常順利地找到一份公立醫院的行政職,但第三天就快無聊到想拿槍把自己腦袋轟爛。

 

        儘管忙碌到一刻都不得閒的程度,可事務重複性質極高,這對喜愛刺激的妳而言簡直是酷刑──比以前那間讓人生不如死的百貨公司更慘,以前還能帶走各式化妝品,現在只有公文但誰想把這玩意順回家──甚至開始考慮是否要動點手腳以給自己找點事忙。然而醫院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亂來,曾經差點成為駐院醫師的妳還是有點僅存的職業道德。

 

        所以妳每天在資料室和病房間來回詛咒世界詛咒了整整三個星期,而那個某方面來說算是離家出走的女人完全沒有消息。假日只想癱在家的妳也開始考慮要翹班去找人了,反正這些堆積如山還長出百年灰塵的資料可以等,只要妳還沒氣到一把火燒掉它們。

 

        「嗨,請問Sharon Lee在嗎?」

 

        正一邊盤算著找人大計,一邊忙著鍵入長得能殺人的冗長無趣資料,手指在鍵盤上努力戳啊戳的妳不悅回頭,卻如遭雷殛似地徹底呆住。

 

        ──是她!

 

        ……但為什麼穿著白袍?

 

        即使妳得承認這很能挑動某些死了近一個月的神經,但為什麼?

 

        「Roo──」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喊到一半就硬生生吞回肚裡,妳回頭瞟了眼螢幕才又轉頭,戴著大大黑框眼鏡的棕髮女人仍然抱著一箱東西站在那裡,表情看來有點辛苦,於是妳起身走向她,故作鎮靜地接過那箱沉得要死的物品。「她不在,妳是來送什麼的?」

 

        睽違二十一天後的首次見面,她的聲音表情毫無異常,就像真的不認識妳:「流感實驗疫苗,細項我要找Sharon Wilson說明,她一小時內會回來嗎?」只是在妳接過那箱疫苗時有意無意地輕撫過妳的指尖。哦真他媽見鬼。妳在光速縮回手的瞬間想。「說起來第一次看到妳,我是ELF的新進研究員,叫我Sophie就好,妳呢?」

 

        Sophie。

 

        皺皺鼻子,妳突然想念起Samantha這個名字。這真的好聽幾百萬倍。

 

        So什麼東西,不如叫Samaritan算了。

 

        「她今天下午出差,大概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妳可以把這玩意帶回去了。」還捏著不知道在麻什麼勁的手指,妳拒絕去看已經走到身側的她,只是死命盯住紙箱上的標籤以轉移注意力。確實是疫苗。「至於我的名字,名牌上有寫。」

 

        出乎意料地搭上妳的肩更強硬將妳扳過以面對她,「Sasha、哦,是個好名字,我喜歡,Sasha。」她微笑著重複妳的假名。此刻妳和「Sophie女士」的距離大概不出十公分。那雙眼看來對妳很有興趣,妳萬般嫌惡地撥開那雙手時想,但這不是理所當然?還有她可不可以不要再擅自進行身體接觸了?「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晚餐?」

 

        「沒空,我值班到半夜。」

 

        「Root」這個名字以後該成為不善搭訕的代名詞了,直接到底的拒絕之後妳又想,畢竟有誰會在交談三句之後就開啟邀約?什麼超級爛直球啊?這對陌生人而言進展未免太快,顯然她是仗著妳不會拒絕才這麼開口,但妳絕不可能答應,何況必須值班到半夜這點是真的。

 

        「那就吃消夜吧,我會來接妳。」

 

        頓時在內心瞠目結舌的妳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了──究竟是什麼讓Root不到一個月就變成那些整輩子都沒談過戀愛的沙文主義者?妳原本以為只有他們才能如此輕鬆地把這種完全不為對方設想又自以為帥氣的話說出口,如今看來是大錯特錯。

 

        「……下班之後我只想回家睡覺,對消夜一點興趣都沒有。」實在不想讓那傢伙輕輕鬆鬆如願以償,妳再度端出閉門羹扔過去,但她寫著失望這字的臉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妳能感受淺薄吐息而這殺傷力大得可怕,於是妳短暫闔上眼又張開:「不過……好吧,今天適合吃消夜,但妳得載我回家,因為我想喝酒,而且妳必須保證我不會失望。」

 

        「失望?」

 

        Sophie女士眼裡一閃而逝的笑意幾乎讓妳挫敗地吼出聲來。

 

        「如果難吃就殺了妳的意思。」

 

        「成交。」

 

        妳真不知自己從何時起成了個會被輕易釣走的人,又或者說,這麼簡單就掉進她的陷阱裡,即使妳認為自己已經努力去扮演一個不認識她的人,卻依舊對誘惑毫無抵抗力……就像最初的最初,僅僅一場短暫至極的交會,就讓妳花了太多時間去找那個隨手拿熨斗當作刑具的混帳,接著一次次放過她,最後還……

 

        滿滿的既視感真讓人生氣。無論是誰都會生氣。

 

        「對了,妳幾點下班?」

 

        所以妳理所當然氣到極點。

 

        「妳可以在門口等到我下班為止。」

 

        當聳著肩接受結論的Sophie小姐抱著那箱疫苗搖曳生姿地走出資料室,妳真的、真的、真的想燒掉整棟醫院。




///

 

 

 

        妳誠心誠意認為Shaw無論穿什麼衣服做什麼工作,只要被擺在醫院裡就有無以言狀的龐大吸引力。當然,能近身搏鬥又彈無虛發且敗績近乎零的萬能特工身分才最適合她,但妳們現在可是普通人,所以還是醫院好。

 

        下班後真的在醫院門口乖乖等了三小時,因為妳決定身為普通人的自己的態度必須非常誠懇,這可是論壇上得到的最佳建議──有鑑於三十幾年人生中主動搭訕經驗少之又少並且幾乎全數失敗,稍早妳認真勤奮地上到全美最大論壇發問,他們先是給出千奇百怪的建議,最後才做出結論:等就對了。

 

        只是等待真的很無聊。乖乖聽從建議的妳坐在門前石階上盯著手機很久很久,聽著後方自動門開開關關的聲音大概幾百萬次,然後收起手機,雙手托著頭開始數有幾輛車經過面前,約莫數了幾百萬台之後,妳感覺腿腳傳來麻痺感就站起身卻因太過突然而差點摔死。

 

        毫不意外想起那天夜裡的提議,妳縮著腳靠在石柱上對自己翻白眼,再度感覺這真是除去自虐以外沒有其它形容詞能形容的可悲行為。假如沒有這個蠢提議,就沒有其實麻煩死了的小實驗,也不可能讓妳半夜坐在醫院門口等人。

 

        ……更不可能讓警衛一直憂心忡忡地看著這裡。幾乎要為那份善意擔憂感到抱歉,因為妳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家人正在裡頭進行重大手術,但妳只是在等妳的小甜心。

 

        所以妳乾脆抱膝把臉埋在裡頭。

 

        閉上眼同時所有噪音都被排除在外,寧靜黑暗喚起累積整天的深沉疲憊,腦裡想著那幾管疫苗大概真派不上用場的妳沒來由地傷感起來,結果一下就沒了意識。

 

        「喂、喂,醒醒,妳怎麼在這裡?」

 

        被一陣搖晃驚醒,妳猛然抬頭瞬間先看向錶──自己竟然活生生在醫院門口睡了半小時──接著望向身邊眉頭深鎖的女人,三秒鐘,腦袋尚未恢復正常運作的妳立刻跳起來,什麼都不管地抱了上去。

 

        「我好餓也好累還好無聊。」妳噘著嘴,覺得自己的語調極度近似哭訴,只差沒真的掉兩滴淚了。其實本來只想說好無聊在這裡等了三個半小時,但中午後就沒再進食,又忙過整天,妳確實餓了:「我要吃東西。」

 

        ……第一次聽妳對食物表示那麼濃厚的興趣。妳隱約聽見她這麼嘀咕,但沒得證實,因為她已經堪稱委婉地把妳推開。

 

        「妳對剛認識半天的人都這麼熱情嗎?」

 

        妳用力搖頭:「當然不,我只是感覺跟妳一見如故。」

 

        「真的?這藉口早在上個世紀就退流行了,妳得想個不那麼老套的。」似乎差點要翻白眼的她滿臉鄙棄,然後在妳來得及解釋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實話以前就指向停車場:「走吧,別說我們要散步去吃消夜,我會殺了妳。」

 

        不敢造次,妳安靜跟在逕自邁步的女人身後,只用噘得老高的嘴聊表抗議,卻又在她回頭時很沒用地收斂起來。毫無根據,也沒有理由,但心底隱約浮現如果行動失敗就會完全且徹底失去她的預感──是Root會失去Shaw──而妳當然拒絕這種結局,所以暫時選擇當個好孩子。

 

        上車後,似乎真累壞了的她坐在副駕駛座上不發一語,而妳忍不住一直往旁邊看。

 

        完全無法理解前三個星期和今天午後直至半夜的時間自己究竟是如何獨自撐過來的。這是個似乎能夠成立又十分弔詭的問題。

 

        確實,大概一、兩年前是經常無法見到彼此,那大多由於妳當時必須走跨國東奔西跑路線,但時間都不算太長,只是後來一次事件讓妳們分離近一年,再之後的事故也使妳們分別數月,所以按理說早該習慣了。

 

        可是這一年間總是待在一塊,大概又養成一個新的習慣了。妳暗自嘆氣,先前夜裡的困惑與真誠回應在腦海兜兜繞繞,讓妳突然覺得只要有那份承諾就足夠抹去困惑,根本無需實驗也不必證明,因為妳怎麼可能不愛她?

 

        但那個答案是她給的,不是妳自己找到的。那是還得繼續尋找答案的原因,妳終究希望與她之間能夠盡可能公平。

 

        「妳在那裡等了多久?」

 

        當以為已經睡著的人開口,妳頓了頓:「大概……三個多小時?」

 

        「……妳是白癡嗎?為什麼不問我下班時間?」

 

        「我問過,妳不告訴我。」

 

        妳佯裝輕鬆,聳聳肩看向後視鏡,不意外地發現她正狠狠瞪著妳。那張臉上好像寫著「我不說妳就不會繼續問嗎那股死纏爛打的勁頭去哪了」。天才知道妳還真的不敢──沒錯,不敢,因為處在遊戲規則裡,妳總覺得不能太打擾普通的、在工作的她。

 

        很快闔上眼的女人再度沉默,妳也不說話,只是在停好車後喊她下車,一起走進一間即使半夜三點也提供水準以上食物的酒吧。

 

        真得承認這算作弊,因為妳深知美味食物和醇厚好酒就能討她開心,何況這間店的招牌菜是二十四小時都能供應的高級現烤牛排。但眼見大吃大喝的她神情軟化後妳又覺得這不是作弊,在約會之前摸清對方喜歡什麼不是必行事項嗎?即使Root完全不認識Shaw也會這麼做的。

 

        「所以,談談妳的工作?」

 

        搖曳燭光之前她再次搶先開口,「讓我想想,被迫解決同事間的無聊爭吵?嗯,還有照顧好那些實驗品,讓它們別不小心被蠢蛋破壞。」於是妳回憶這幾個星期間的工作內容,不自覺翻了個白眼。「為什麼他們總得在實驗室裡打架?去外頭玩俄羅斯輪盤對這個世界更有益吧?至少被打破的會是他們的腦而不是試管。」

 

        還大口嚼著嘴裡肉排的她一下笑了出來:「妳的工作……聽起來很有趣,但研究員就是做這些?不該去做些……呃、更有意義的事?例如研究?」

 

        而妳看著她的笑容呆愣三秒。

 

        噹噹噹──Sophie對Sasha一見鍾情了。

 

        直到叉子在眼前晃盪才回神,「喔、我還是新進人員,大概過陣子會參與開發項目,但現在只能研究他們怎麼能把字寫得那麼醜。」喝口果汁,妳因為真實疑惑而深深皺眉:「如果不會寫字為什麼不寄電子郵件?還有為什麼把我的位置搞得像墳墓一樣?」

 

        她看起來一頭霧水。其實妳也是。

 

        「說清楚點。」

 

        「手寫情書跟沒完沒了的花。」咬著生菜的妳邊打哈欠邊擺手。這個哈欠大到妳的眼睛都瞇了起來,也大到妳決定明天必須睡一整天:「跟我那個一見如故的藉口差不多古板又老套,雖然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認真的。」

 

        再睜眼時她的臉色就變得非常惡劣──普通人會被嚇到拔腿狂奔的那種惡劣。

 

        「聽起來很搶手?也是,妳長得確實好看。」挑起半邊眉,早放下餐具的她向後靠去。妳悄悄瞄向前方酒杯,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空的。「哦,妳現在應該單身吧,那些人沒道理對已婚女人獻殷勤,其實我覺得老套不錯,在裡頭挑個好人交往或許是不錯選擇。」

 

        世上大概沒多少人能讓簡單讚美具有強烈威脅性,偏偏妳眼前的女人就能,還能在難得多話時候把每個字說得夾針帶刺。妳欣慰地想,然後遲疑片刻。

 

        ……這聽起來像Shaw在吃醋。接著又叫上幾杯酒的行為更像了。

 

        但,真的?──吃醋?Shaw?

 

        「我是單身沒錯,而那裡頭的確也有幾封不錯的信,以筆跡認識一個人……在某方面來說準確性不會太低,畢竟人如其字,妳的建議很值得參考。」用盡全力忽略興奮得想尖叫的念頭,妳撐著頭佯裝漫不經心地說道。

 

        哦,她開始疊酒杯了:「妳會看那些東西?我感覺妳更像是連拆都懶得拆就會把它們跟花一起丟進垃圾桶的類型──或者直接燒掉,不留痕跡。」

 

        旁邊侍者連忙收走空杯,「我當然會看,直接丟掉太過分了。」而妳以相當不贊同的口吻皺著眉說,彷彿自己是隻溫純良善的無辜綿羊。雖然事實是它們從未入過眼就全進了碎紙機。當她的臉色越發恐怖,妳覺得該適時收斂:「我說完我的了,換妳談談妳的工作?」

 

        「工作就是工作,沒什麼好談的,我明天就要辭職。」

 

        妳對緊繃輪廓眨眨眼:「真的?妳不喜歡它?」

 

        而不常顯露醉意此刻卻似乎真的醉了的她倏地起身並抓起背包。

 

        「對,附帶一提我也不喜歡妳,所以別在我身上放心思。」

 

        幾張鈔票被粗魯推到杯下,她轉身大步走向門口。來不及反應的妳愣了下,還想著這應該不至於讓她發那麼大脾氣,但也連忙付過帳追了出去。

 

        「等等、Sa──Sasha?」滴酒未沾的妳還是跑得比她快一些,就抓住她的背包:「我不知道怎麼了,抱歉,但至少讓我載妳回家?」

 

        「我會叫車。」

 

        「這不安全,現在這時間……」

 

        還沒說完,她就甩開妳的手:「聽著,Ms. Sophie?我不清楚妳幹嘛一開始就表現得這麼親暱,但何不把那些信全吞進肚子裡?與其跟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炫耀這些,不如給妳的追求者們安排幾場輪盤遊戲,我相信他們會很願意為妳而死。」

 

        因為這段像砸了百萬噸檸檬的話,妳動彈不得,站在原地眼睜睜看她踏著重步離去,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因為這場實驗遊戲……她似乎比妳更加投入。

 

        ……又似乎完全沒有。

 

        ──Shaw氣炸了,而Sasha很不爽。

 

        妳用力揉著太陽穴。

 

        ──Root很開心,而Sophie完蛋了。

 

        沒有任何人願意為妳而死,除了她。

 

        妳知道,但現在該怎麼告訴她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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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t:我的女朋友為何如此難追如此兇到底是為什麼啦QAQQQQQ

Shaw:醒醒吧妳沒有女朋友=__=

Root:那妳是什麼Σ(゚д゚)!?

Shaw:……妳能不能記得自己的設定啊(╬゚д゚)


在實驗中自找苦吃的調皮鬼

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很會釀醋的小酒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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