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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聊天,可以叫我小R或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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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掉進這坑萬分扼腕只好咬手帕。
太愛瘋子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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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使用新的地方來發表文字,可其實關於寫作拿捏方面還很不成熟(或許永遠也熟不了了),尚祈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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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归档

BGM:Naked - Ella Mai


AU,OOC,wolf,WTF,軟綿綿

如果lof有字型調整我會把OOC這個詞放到72字級以免有人看不到。

(※讓錘子無法拒絕的生物之幼年示意圖)


我要請假去發傳單惹,願老闆不要扣我太多薪水,願多數世人都把人當人看。

Harder, Better, Faster, Stronger!

一定要讓大家都能來收我紅包啦!


"I need someone who loves me when I wake up."

"Who thinks I'm beautiful when I'm lookin' fucked up."

"Are you ready to fight just to see what's lost behind my flaws?"

"Can you love me naked?"








【 Strangers 】 (7)







24.

 

        Root正座在同樣正座著的Shaw……Sham面前。

 

        「妳到底想幹嘛,這整件事已經夠詭異,妳別──」

 

        「我喜歡妳。」

 

        突如其來的告白攻擊讓Shaw呆了呆,還覺得腦殼有不明生物爬鑽一般整個麻麻癢癢的,尤其Root極度認真的神情讓心臟也亂跳了把,但她立刻恢復冷靜並深皺起眉,按常理露出一副很是憤怒的樣子。


        「妳幹嘛打斷我?我是要說妳別再添亂,雖然我不期待妳有任何同理心,但是──」

 

        「但是妳的耳朵剛剛豎起來了,Sam聽到牛排煎好跟要去曬太陽的時候也是這種樣子。」Root壓根沒管面前女人臉色有多難看,只是秉持實驗精神正經道出事實:「還有妳的尾巴,Sam高興的時候就是這樣搖的,而且現在還搖得更用力。」

 

        這段話的背後含義不言而喻,Shaw的臉徹底垮了下來:「Root,別鬧,我已經夠──」

 

        「我討厭妳,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簡直平地一聲雷,被這句宣告轟得再次呆住的Shaw微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但Root這幾小時來不斷出現的嘴角抽搐讓她發覺這也是測驗的一種──只是這真的過份了,她瞇起眼沉默地瞪視顯然就是在憋笑的Root,考慮是否要直接掐死這個自找死路的女人。

 

        (……為什麼她這麼討厭又討厭不起來?)

 

        「開個玩笑,但妳的耳朵真的好可愛,」但當Root直接湊上來,大膽無匹地用雙手揉她那雙多出來的耳朵,一下屈服於舒適感受的Shaw就什麼都沒能考慮了。「妳是不是很難過?耳朵跟尾巴都軟趴趴地垂著一動不動了,別擔心嘛,是玩笑哦。」


        (哦個屁啊?……但是頭頂暖暖的,尾巴……)

 

        這番話讓Shaw很想很想衝著那張臉大吼誰會難過誰會擔心,但此時Root已經握住她的尾巴根部,那透過脊椎直直衝上腦門的痠麻感覺實在莫名其妙,總而言之,她半點氣都沒了,身軀甚至因此一陣疲軟,完全沒用到了極點。

 

        「……誰會難過,把手給我放開。」

 

        結果出口的話軟得她都覺得自己是在說反話。

 

        「嗯,好的。」

 

        語氣認真的Root確實短暫地鬆開了手,但不過兩秒又握回去,還一次次順著Shaw的尾巴往後撫摸,結果後者身體跟著動作顫抖著,連阻止都辦不到,最終難以自制地往前癱進前者懷中。Shaw真的很生氣,可完全氣不起來,而這點又讓她更生氣了。


        「我覺得妳現在的情緒波動比以前都要多呢。」


        「不要亂猜,妳是什麼自以為是的偵測儀嗎。」

 

        「喔,話說回來,妳所謂的發情期也該結束了吧?」

 

        「……啊?」

 

        Root幹嘛偷偷環住她的腰?又幹嘛現在提起這事?腦袋一片空白的Shaw沒多餘力氣思考,畢竟這本來就是藉口,她哪知道發情期多長,於是抱著隨便怎樣都好的心情點了點頭,接著便聽到不懷好意的輕笑。

 

        「那妳現在想要嗎?」當鼻尖碰上鼻尖,瞬間明白Root在問什麼的Shaw頓了頓,用上最後一絲力氣搖頭,並且對抱起來軟呼呼的狡猾混帳吐出了一個不字。她覺得自己的口吻非常堅定。「不想?可是妳的耳朵跟尾巴……」

 

        (這些該死的玩意!)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Shaw已明白自己沒法對那些卑鄙又可惡的多餘器官擅自表露不屬於她的情緒做些什麼,而Root完全就是在誘惑她,便索性乘著衝動向前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可恨的嘴。至少咬點東西會讓她感覺好些。

 

        但一離開,Root又開口了:「妳真的……」

 

        Shaw真心誠意地想咬斷Root的脖子,也真的咬上去了。

 

        「嗯、現在換妳想對我做些什麼了?」

 

        ──結果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

 

        喔她的天啊。




///

 

 

 

        又玩了幾次語言遊戲後,Root總算是心滿意足地放過了Shaw。

 

         好不容易正正經經地冷靜下來,但她們都想不通究竟為何Shaw沒轉化成Sam而是成了Sham,所以也都認同應該立刻驅車前往Martin Thompson的所在地問個清楚,而唯一問題是要拿Shaw的耳朵和尾巴怎麼辦──屬於北美灰狼的耳朵和尾巴放在人類身上顯得相當龐大,走在路上很是招搖,不是塞進衣服裡就能了事的。

 

        於是Root在低頭苦思三秒後驀然抬頭:「我幫妳剃毛?」

 

        正坐在客廳另一頭抓著自個尾巴端詳的Shaw聞言錯愕轉頭,滿臉的不可置信,身體還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幾乎全身的毛都豎直了,而Root沒理會她的反應,逕自走到旁邊去在櫃中翻翻找找,好陣子後居然還真拿出一個剃毛器。


        那玩意在如今的Shaw眼中和一座機槍沒兩樣。


        一座機槍還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現在半點防禦力都沒有。

 

        打開剃毛器開關的微笑的Root和手持電擊器時一樣駭人,「別這樣,我不是要對妳其它部位的毛做什麼,」簡直越描越黑的她伴著滋滋滋的可怖聲響,一步步靠近手邊沒任何武器的Shaw,Shaw的眼睛則越瞪越大,很可能是此生第一次感覺到何謂無助。「就是把妳耳朵尾巴的毛剃一剃,不然塞不進衣褲裡。」

 

        Shaw下意識往後退去,卻不到半尺就碰上牆壁,讓她瞬間感覺人生沒什麼希望:「我、我可以穿個大衣,現在是冬天。」

 

        「但妳能確保它會乖乖地垂著不亂翹嗎?還有妳的大耳朵?」

 

        哦好極了現在她是狼外婆而Root是獵人──不想殺掉大野狼、只想幫大野狼剃毛的獵人?當剃毛器逼近眼前時,渾身狠狠打了個顫的Shaw雙手死命抱著自己尾巴,用眼神與瘋狂搖頭表達強烈拒絕。

 

        老實說她反應不該這麼大,畢竟這是最佳方案,本來應該是剃就剃吧,眼睛閉著就過去了,但說真的,這耳朵尾巴好歹也跟了她兩三個月,要被剃成什麼都沒有的狀態……她一想到自己尾巴上半點毛都沒有就覺得全身上下不對勁啊。

 

        就在此時,Shaw看向不久前被放出來吃飯的TM,「妳──妳看她!那些毛妳捨得剃掉嗎?蓬鬆蓬鬆的很可愛不是嗎!」大聲喊著企圖用Root最喜歡的毛絨絨說服她,而那女人確實也回頭看了TM。聽見呼喚的TM只純真無邪地汪了一聲,猛搖著大大的白色尾巴。「只要綁住就好了,誰知道這玩意什麼時候會不見,我可不想拖著一條光禿禿的尾巴走來走去──」

 

        Root又回頭看向Shaw,偏過頭凝視那條尾巴許久,嘆了口氣,終於關掉剃毛器的開關。那一瞬間,鬆了口氣的Shaw整個人近乎癱軟,只是默默抱著自己幸免於難的尾巴,罕見至極地投去一個感激眼神。

 

        略顯無奈的Root蹲到還抱著尾巴的Shaw面前,小小力地戳了下尾巴頂端:「就這麼在意我喜歡什麼?妳真的挺喜歡我的,對不對?」還沉浸在躲過一劫的感動中就不知如何回應的Shaw則靜靜看著她,沒做任何表示,臉上卻也沒有氣惱或倔強。「好啦,開玩笑的,妳如果生氣的話,就又會……」

 

        Shaw察覺到了,剎那間閃過Root臉上的一絲落寞──輕皺起眉卻仍微笑著,Root經常會有這種表情,或工作、或發呆、或半夢半醒時,這些時候她都待在Sam身邊,所以Shaw知道。


        (她應該承認的。)

 

        (因為Root真的……)

 

        Shaw不由自主想起那間總兀自出現的教室,想著就這麼闖進來、要將她帶走的Root,隨後突然產生一種奇怪感覺,那提醒了她,或許在Root的腦中也有一方空間,就像那間教室,或許是她之前曾感覺過的……一座金碧輝煌卻空空蕩蕩的宮殿。

 

        Root也受困在某個地方的想法讓她覺得很不舒服,於是抓住依然蹲在自己面前並微傾著頭、看似正在思考的女人,用力親了下她的臉頰。

 

        (雖然比較像撞上去,但應該算數吧。)

 

        一秒後,Root的表情變得相當震驚:「Sh──Shaw?幹嘛、妳幹嘛?」

 

        Shaw不太能理解她們什麼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過了,現在不過親一下臉頰而已,Root是在震驚個什麼玩意,但覺得愣頭愣腦的Root莫名可愛,尤其是逐漸脹紅的臉(以前她只會覺得這樣很無趣吧),所以又送上一個短暫的吻。

 

        「我現在不是Sam──我是說,妳不會想要Shaw舔妳臉吧?那挺可怕的。」

 

        Root眨眨眼,一下露出大大的笑:「哦,所以這是在對我示愛囉?」

 

        Shaw大翻白眼,撇了撇嘴:「頂多就是安慰好嗎。」

 

        但一雙眼轉瞬亮了起來的Root很堅持這就是示愛,Shaw無可奈何只得抖著她那對大耳朵並無聲地仰天長歎。本來還在想著如何反擊、別讓Root得意過頭了,然而眼角餘光中的笑容那樣真摯甚至盛滿溫暖……唔……

 

        「隨便妳怎麼說,快點想辦法,我要去找那渾蛋算帳了。」

 

        除此之外,Shaw還能說什麼呢?


        即使已經決定不再逃避,她還是不太清楚愛與喜歡與好感這些玩意差在哪──她能分辨他人情感與情緒,可一旦牽扯到自己,一切突然就霧裡看花般模糊不清,她只能摸索著前進。

 

        (她需要時間適應教室外的刺眼光線與震天喧囂。)


        只能確定自己所知的、屬於Root的都是好的。

 

        (就像指掌之間安靜共存的溫度。)

 

 




 

25.

 

        「妳真的很糟糕。」


        「糟透了。」

 

        「老天,妳肯定是史上最沒用的傢伙了,到底有哪個特工會在人家屋子裡待著幾個月都不去找解決方法啊?只懂得睡飽吃吃飽玩,玩完又吃、吃飽又睡,簡直像一灘爛泥,妳自己說,妳對得起妳的履歷表嗎。」

 

        前兩天購物回家時,為了甩掉一個鍥而不捨跟蹤整路的仇家,Root把車停在較遠處動手把人解決了,之後就忘記去開回來(連著一堆東西都在後車廂壞掉了),直到今天要出門才想起來。她安頓好TM後本來想去把車開回來接Shaw,但總覺得讓那傢伙自個待在家裡不太好,就在仔細幫她偽裝一番後直接牽出了門。

 

        只是Shaw似乎很喜歡外頭,雖然還是一副死人臉,原本好好壓在棒球帽裡的狼耳朵卻背叛了她,一下直直豎起來,瞬間變成頂著棒球帽走路的狀態,嚇得Root立刻伸手企圖把它們給壓回去,但根本沒用,狼耳朵倔強得很,不管受到多大壓力都要彈起來,大有一種耳生短暫必須活出自我因而死不折腰的態勢。

 

        一時間沒轍就把Shaw推到牆邊以擋住他人視線的Root好氣又好笑地瞪著那對耳朵和冷靜中略帶無辜的臉,而不久前的小實驗突然浮現腦海,認為這大概會有用的她覺得有些為難,但最後,為了她們能平安走到車旁,她還是開口了。

 

        嗯,基本上就是罵罵Shaw,說自己討厭她、說她沒用、說她是灘糟糕的小爛泥。

 

        「說到底,妳跟TM有什麼不一樣?好吧,是兇了點,但還不就是一團特大號的毛絨絨球而已。」戰術立即奏效,即使Shaw臉上只寫著氣得要命幾個大字,但耳朵尾巴都很誠實地垂了下去,Root對此相當滿意。「妳看,連耳朵都不能自己控制。」

 

        無法反駁的Shaw一言不發,低下頭,雙手插在口袋裡默默走著,路上Root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還被揮開了。看著沮喪得連頭都不想抬的小傢伙,內心頓時生起罪惡感的Root覺得這八成是Shaw人生中數一數二格外黑暗的十分鐘,她很想安慰她卻又不能,也很難受。

 

        終於到了車邊,Root連忙把被頹廢黑雲壟罩而失去行動力的女人推進車裡,自己也上到駕駛座,本要啟動引擎,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環抱雙膝並把頭塞進去、夾住尾巴後整個人縮成一團的Shaw。完全就是委靡小動物,既可憐又可愛。Root抓抓頭,輕喚上兩聲,但Shaw毫無反應。

 

        她又喚了幾次,她仍然拒絕回應。

 

        (如果是以前、換做是別人,她大概要一槍托把那人敲暈了。)

 

        Root很難形容此刻充滿心底的感受,是……有些愧疚、有些難過、也帶點無可奈何──更多的是不斷湧上心頭的柔軟──她不願意傷害Shaw,也盡量挑選比較不那麼過分的話了,但這似乎還是對Shaw造成意外衝擊,於是她後悔了,突然不知所措,一時間手腳都不知往哪擺,只好先在腦裡狠狠揍上自己一頓。

 

        (承認自己喜歡上誰真是件可怕的事。)

 

        (那個人難過,自己也感同身受。)

 

        (彷彿放棄理性,只跟隨感性牽引。)

 

        「嘿……Sameen,我很抱歉,但我不是真的那麼想的,」相遇至今,Root第一次喊Shaw的名,同時小心地觸著緊繃手臂,而這換來短暫一瞥,可Shaw很快把頭埋了回去。她又側著身子向前一些,慢慢抱住她的小動物:「相信我,這只是、呃……我不想造成社區重大傷亡。」

 

        聽到這話,Shaw軟趴趴的狼耳朵有了點起死回生的跡象,終於抬起眼望著Root:「重大傷亡?什麼東西。」

 

        「如果有人來問妳頭上那對耳朵是怎麼了,我大概只能開槍殺掉他。」嘴裡說出一點都不無辜的話的Root無辜地解釋道:「我有帶電擊器,但電擊可能沒用,難保他們醒來不會去報警,而殺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所以……事先預防比較好?」

 

        「我的耳朵會導致社區大屠殺就對了。」Shaw的頭再往上抬了點,漆黑卻亮如曜石般的眼底還是鬱悶得緊,但Root能看到微噘著的唇──這有點糟,Shaw身上的反差大得讓她心跳亂七八糟的,導致現在她除了想吻她還想做些別的。但她忍住了。「……妳真的不是那樣想的?不覺得我很沒用?」

 

        Shaw問,Root用力點頭。

 

        「我發誓。」她說,把不再堅持靠在車門邊的Shaw拉近一些。

 

        「但如果妳不那麼想,怎麼說得出那些話?」

 

        此話一出,Root著實呆了下,因為這問題實在過於單純,甚至到了有那麼一點點蠢的地步,但轉念一想,Shaw過去大抵在涉入閒言閒語或攻擊問題前就都避開了,當然不會去想原因……如今會有這種疑問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代表什麼?)

 

        「如果真的想刻意攻擊一個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耐心解釋道,她小心翼翼地捧住Shaw的臉,想到最近似乎很常做這種事,卻不感覺膩煩,這種反常讓她不禁輕嘆口氣:「但那……不代表我真正的想法,我明白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模式的自由,也尊重這點,而且妳能留在那裡對我來說……很好,我真的只是想藏好妳的耳朵尾巴。」

 

        終於,願意接受這個說法的Shaw點點頭,狼耳朵也軟軟抖了下。

 

        「對不起,但我根本不討厭妳,一點都不討厭。」乘勝追擊,Root輕拍Shaw的頭、順過柔黑髮絲,後又開口:「我喜歡妳,最喜歡妳了。」

 

        雖然像在哄孩子,但這顯然有用,那對耳朵整個豎了起來,甚至連夾在雙腿中間的尾巴尖端都開始搖晃了。Shaw是比Root想像中更在意她。

 

        「……妳是不是常這樣?」

 

        但Shaw片刻後問道,Root偏過頭:「什麼?」

 

        「妳以前常這樣對別人嗎?就是……這些動作、把喜歡掛在嘴上之類的。」Shaw的視線向下挪去,雙手也緊緊交握,在在顯示出她本人絕不會承認的不安。Root一時間有些茫然,因為……Shaw在擔心這些?擔心自己也是那些「別人」的其中之一?


        (意思是……她看起來很像花心騙子嗎?)

 

        哭笑不得的Root搖搖頭:「我想說是,但很可惜……我上一次想盡辦法要讓另一個人開心已經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被塵封已久的記憶緩緩浮上,她又將它按下,只是扯起嘴角笑了笑。「而她早已不在了,別擔心,沒事的。」

 

        Shaw皺起眉,但沒說什麼,只是定定將Root凝視。

 

        「……妳很難過嗎?」

 

        她過上許久才開口,而Root因著出乎意料的問題怔愣片刻,再次搖頭:「曾經是,但都過去了。很久了。」

 

        認為再繼續這個話題過度危險,Root只是笑著用力抱了抱Shaw,隨後鬆手坐回去並啟動引擎,當作一切對話已經結束的信號,但更出乎意料的是Shaw伸出雙手,猛地將她扯進懷抱之中。

 

        一頭撞進溫暖胸口的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別再逃避了。」當如呢喃的輕柔聲音傳進耳中,因不帶任何評斷而讓心臟瞬間泛滿酸楚,她縮緊肩頭,使勁眨了眨變得刺熱的眼,本想佯裝無事地說些什麼,卻因拍著自己頭頂的安撫力道,就這樣軟弱下來。「沒事的,Root。」


        (Shaw肯定是這世上最好的醫生,Root忍不住想。)

 

        「……妳幹嘛學我說話。」

 

        「我沒有,只是想這樣說而已。」

 

        暫且不願離開這個擁抱的Root閉上眼,感受一次次順過背脊的、略顯笨拙的體貼,與每一絲流過心底的真實情感,然後她咬住唇,點了點頭。

 

        (沒事的、沒事的。)

 

        (終於有人這麼對她說,真誠無比。)

 

        「……我知道了。」

 

        (或許是第一次,她感覺自己如此幸運。)




///

 

 

 

        那個混帳的所在地有點遠,途中Root停車去買食物。

 

        Shaw則乖乖坐在車上繼續研究自己拒絕聽話的尾巴,偶爾也照照鏡子研究一下耳朵。這感覺實在奇妙,它們屬於她卻也不屬於她,Root似乎認定這些「多餘器官」會表露出她的真正想法,但……真的?

 

        ……或許不是,可八成相距不遠了,就像現在,後照鏡中的她的死硬表情絕對能嚇哭一堆孩子,尾巴卻輕鬆地晃蕩著,耳朵也一樣。她不由得好奇,為什麼和一個人相處一段時日,便能改變這麼多?想想自己這段時日以來的言行舉止,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但又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她只是知道了自己也能夠是柔軟的,雖然略嫌生硬。)

 

        不斷在向前與退後之間猶豫不決,這本也不像她,但事情就是發生了,而目前她唯一明白的是待在Root身邊感覺很好,所以……或許這樣就夠了,她只要繼續跟著Root走,就能知道所有的為什麼。


        這畢竟是她成年後第一次有了這種假期般的休憩時光,也是第一次有了探尋自我的機會,她是不該著急。

 

        「沒有牛排,抱歉,只有三層牛肉漢堡和可樂。」

 

        不久後便回到車上的Root把其中一個紙袋丟給她,簡單交代後打開塞滿生菜與薯泥的漢堡吃了起來。Root吃得很快,幾乎是隨便嚼嚼就吞進肚子裡,看來是想盡快上路,一副比事主本人還要著急的樣子。

 

        「Root,吃慢一點。」看著Root狼吞虎嚥的她忍不住開口。這傢伙安撫她的時候像可以等上一輩子,進食時卻完全不顧自己的消化器官?這真不好。Root頓了頓,轉頭看她。「吃慢一點,又沒人跟妳搶,那傢伙也不會那麼快跑掉。」

 

        「嗯……我平藏就四這樣雌東西的,妳噗記得嗎?」

 

        嘴裡還滿是食物的Root歪過頭說道,口吻像她在做毫無意義的提醒,這讓她不開心了:「那妳不記得我之前也這樣說過嗎?只差沒搶走妳的食物了。」

 

        Root挑起眉,點點頭,隨後把漢堡從自個嘴邊移開,擱到腿上,同時把視線挪往擋風玻璃,側臉在她看來有些侷促彆扭。

 

        「……我很習慣了,因為總是沒什麼時間好好吃飯,有太多事得做。」抓起飲料喝了兩口的Root低聲說道,口吻彆扭,有點像迫不得已要分享祕密的孩子。她從後視鏡看見自己耳朵高高豎了起來。「就算後來比較輕鬆了,也已經改不過來,但我想……也沒關係的。」

 

        (討厭的落寞又出現在那張臉上了。)

 

        「為什麼沒關係?」

 

        (可她明明就在Root身邊不是嗎。)

 

        「我想妳要我吃慢點,只是出於健康的理由吧?這樣會搞壞腸胃之類的。」說著,Root抬起手咬了口漢堡,但這次嚼得慢上許多。她則一邊跟著嚼嘴裡的肉排,猜測Root到底在想什麼。「說真的,我不在意身體健康與否,無論是吃飯速度、作息日夜顛倒或者連著兩天不睡,我都不在意。」

 

        她眨了眨眼,張口卻說不出半句話──基本上她感覺得到Root就是這樣的人,然而全不在意這點是她沒想過的,因為儘管是最忙碌的時候,她也知道應該在最低限度內照顧身體,但Root聽起來就像……就像……

 

        ……用盡全力在慢性自殺?

 

        「可是妳……會擔心我肚子餓,還會擔心我牙齒爛掉硬要幫我刷牙?甚至洗澡?妳知道狼不需要人類幫忙洗澡吧?」她真的不能理解為何Root願意盡心盡力照顧寵物,卻不想善待自己。「就算狼的嘴巴真的有點臭,但我每個晚上都有洗澡刷牙。」

 

        (如果進食慢點算是浪費時間,那Root在Sam與Shaw身上浪費了難以計數的時間。)

 

        Root不再作聲,好一會才把手中的紙袋揉爛扔到旁邊。

 

        引擎發動,她們再度上路。

 

        無視窗外飛速向後流動的風景,她在沒有多餘聲音的車裡靠著門邊安靜玩手機遊戲(偶爾是自己的多餘器官),Root只專注開車。

 

        沉默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即將進入另個市區時,Root才突然開口:「我在有印象後不久就在照顧別人,除此之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不必照顧誰之後也只顧著找到想要的、所以……我不知道。」

 

        Root說得生硬,但她理解了。

 

        「無論是……成為Root之前,還是之後,那對誰來說都不重要。」


        (因為Root一直以來都只有Root。)

 

        擋板下的午後陽光曬著Root抿緊了的唇瓣。她看著。


        (就跟她一樣。她們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在等待紅燈時,很出乎自己意料地執起尾巴,讓它來回輕掃Root覆在排檔桿上的手背。Root一下低頭望來,表情只有傻一個字能形容,然後她才伸手讓掌心覆上冰冷手背,同時提醒燈號變了。

 

        「如果有天妳變成貓的話,我會照顧妳。」

 

        可能有些衝動,也可能是看不下去,總之她是這麼說了。

 

        「……可是我又不會變成貓?」

 

        視線專注在前方路況的Root的口吻很複雜,似乎有些無奈、也有些期望、又有些難過,但總的來說,她聽見最多的是柔軟──她不想知道為什麼過去那些人類的柔軟從未打動她,現在Root卻能輕而易舉讓她情緒產生波動。


        (大概因為這是「Root」。重點是這個。)

 

        「妳本來就是貓。」她轉頭望向右側窗外低聲嘟嚷。「討人厭的貓。」

 

        「噢……我是貓?」Root挑起眉,接著卻抬眼盯著車頂,一會就像想到什麼似地笑得一雙大眼都瞇了起來。「妳會照顧我?妳是不是想說我很重要?」

 

        當Root這麼問,她的眼球真的翻了三百六十度才回到原點。

 

        「什麼鬼,我是想說妳吵死了。」她瞥向自己仍然覆在Root手背上的手。天殺的現在不只是耳朵尾巴背叛她,連手都不聽話了。「而且貓最討厭了,老是想幹嘛就幹嘛,一點都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做什麼都是看心情。」


        但或許、總有些什麼讓人無論如何氣惱煩悶也不願放開。


        Root瞥了她一眼:「但妳剛剛才說妳會照顧一隻我行我素又不聽話的貓?」


        (可能……是這隻手吧?)


        「……我口誤,當我沒說過。」


        「妳超乎想像地喜歡我呢,親愛的,妳看妳的耳朵,好可愛哦。」

 

        (……算了才不是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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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汪嗷汪汪嗚汪汪汪汪。

願世界一切往前邁進而非倒退。體重除外。

好想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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